第二十章

胖子坐在篝火边上，看见张起灵从帐篷里出来，站起身对着他抛了个媚眼，然后走过去搭着他肩膀，嘿嘿笑了两声，笑容贱兮兮的。

“小哥，你昨晚和小妹呆在一个帐篷里啊？”

张起灵目光看向篝火，并没有理会胖子，胖子更是一脸八卦，

“哎，小哥，你和我说说呗，你们没干啥吧？”

张起灵终于从篝火移开眼，看向胖子，虽然还是面无表情的样子，但胖子被他盯着有些怂了，“那个，要不我给你们钓几条鱼换换口味？”

胖子也没等张起灵回应，自己拿起鱼竿上了竹筏就往湖心去了。

打了两天的雷，今天的天气倒是比较和煦，湖面平静，只有胖子一个人钓鱼的身影，你从帐篷里出来，便看见张起灵坐在篝火前发呆。

你摸了摸装得鼓鼓囊囊得口袋，你几乎把能装的口袋都用上了，就为了多拿些干粮，毕竟等会就得进虹吸了，既然改不了这个剧情，好歹也得在里面能吃饱。

湖心开始泛起了波纹，胖子竹筏周围的水流都开始急速地旋转起来，形成了一个巨大的漩涡，竹筏摇摇摆摆，胖子无法稳定重心，被卷进了水里。

张起灵站起身来，瞪大眼睛，“胖子！”他什么也来不及想，奋力往胖子的方向跑去，你也跟着跑去，张起灵却突然回头，对你喊了一声，“留在岸上，不要跟来！”

你被喝住了，定在了原地，四面狂风，你就这样看着张起灵和胖子消失在了湖中，你的心急促地跳动，手心布满了冷汗。

你看着已经平静下来的湖面，想要再进去找他们得等下一次虹吸了，你赶紧打电话给吴邪，希望他能尽快赶回来。

“吴邪，你快回来！带上潜水装备。”你声音有些颤抖。

“怎么了？”听出你声音里的焦急，吴邪感到有些心慌。

“张起灵和胖子被卷进虹吸了……”

“什么！阿灵，你别着急，我现在就回来。“

……

就在吴邪赶回巴乃的途中，裘德考带着他的人出现了，他在这里驻扎了营地，规模还不小，物资齐全。

“boss，人已经带过来了。”之前在盘马家里见过的那个女人将你带到了裘德考面前，你打算也将计就计，利用裘德考的装备下水。

裘德考头发全白，还讲着一口有些蹩脚的中文，“你好，阿灵小姐。”

“你想要进张家古楼？”

似乎没想到你如此直接，单刀直入，他微微一愣，但也很快调整了心情，对你露出一个笑容，“阿灵小姐果然聪明。”

你勾了勾唇，“你想要我做什么？”

“你想救他们不是吗？我有专业的潜水设备，我想知道，湖底是不是有另外一个空间。”

“可以。等虹吸来了我就下去。”

裘德考皱起眉头，有些不解。

“他们是被虹吸卷进去的，自然也要靠虹吸去找，对了，若是吴邪来了，把这封信给他。”

裘德考勾起一个笑容，“好，既然阿灵小姐答应了，那我也会拿出自己的诚意。”

你穿好潜水衣，带好装备，等看见湖面起了波澜，便入了水。水下很黑，能见度很低，你稍微游近一些，便被卷入了虹吸之中，你只觉得似乎被丢进了滚筒洗衣机搅了几大圈，整个人晕的七荤八素，氧气瓶早已不知道被卷到了哪里去，湖水灌入口鼻，呛水的窒息感使你头脑发胀，心想，如果穿着潜水服淹死在水里也未免太可笑了吧。

“小哥，你说咱俩要是在这里饿死会不会给人笑死啊。”胖子拨弄了一下篝火，看向一旁的张起灵，“不过小妹肯定找人来就咱们，幸亏你当时没让她跟着下来，不然就一起在这饿死咯。”

张起灵没有回答胖子，只是靠在石壁上，面无表情地看着石顶上滴水的缝隙。四周除了胖子的说话声，就只剩下篝火的燃烧声，胖子心里苦啊，他快闷死了。突然间，一声格外清晰的坠落声，打破了二人沉寂的气氛。

“难道是小妹来救咱们了？”胖子来了精神，跟着张起灵往声音的方向而去。

你跌落在一旁的角落，浑身湿透，半张脸被湿漉漉的头发披盖着，面色苍白。看着这样的你，张起灵似是愣在了原地，胖子冲上前，撩开你的头发，“小妹！小妹！”他试了试你的呼吸，又搭在你脖颈侧探了下脉搏，“还有气，小哥。”

胖子抬头看向张起灵，一愣，他发现张起灵似乎在发抖。

张起灵蹲下身，给你进行溺水的急救。

胖子在一旁看的着急，“小哥，你给小妹来一个人工呼吸。”

张起灵顿住了，抬头看向胖子，眼里有些急切和茫然，胖子一拍脑袋，想到张起灵也许不知道啥是人工呼吸，指了指自己的嘴巴，“用嘴，给她渡气。”

张起灵抱着你没有动作，像是定住了一般。

“哎呀，我说小哥，现在人命关天啊，小妹那么喜欢你，你也不算吃亏，要不胖爷我来，现在也顾不了这么多。”说着胖子上前想要从张起灵手里接过你。

张起灵手指用力攥紧你的衣服忽又放开，似乎从思绪里挣扎了出来，“不用。”

说完，便俯下身，手指撑起你的下巴，覆上你的嘴唇，渡进去一口气。

“咳咳……”你咳出几口水，迷迷糊糊睁开眼，便听见胖子庆幸又兴奋的声音。

“醒了，醒了！小妹，你可要吓死胖爷了。”

你看着胖子快要哭出来的模样，轻轻笑出了声，“我这不是好好的嘛。”

你想要撑起身来，发现自己被张起灵揽在怀里，他的呼吸有些颤意，揽着你的手也有些用力。

胖子目光揶揄，“小哥，这小妹没事了，你不用害怕了。”

张起灵自然又是不理会他，于是他转向你，“小妹，你这潜水衣哪里来的啊？天真回来了？”

“裘德考的。”

“裘德考也来了？那你没事吧？裘德考可是奸诈的很啊。”

“没事，你妹儿这么聪明哪能被他坑住，只是穿着潜水装备都能淹水，倒是有些惭愧了。”你有些尴尬地笑了笑，“不过我给你们拿了干粮，就在刚刚掉在我身边的那个背包里。”

“还是小妹好啊，不然胖爷我们都要饿死咯。”说着就起身去背包那里拿吃的了。

你仰头看向张起灵，嘴角勾起一抹笑，“我没想到虹吸这么厉害，把我的氧气装备都卷走了，幸好干粮还在。对不起啊，我来晚了。”

他的下巴冒出了些青黑色的胡茬，你伸手摸了摸，有些扎手，然后又抚上他的脸颊，“瘦了，也憔悴了……”你眼眶有些发热，但你还是强撑着笑意，“没事的，吴邪很快就会来了，他来了我们就可以从这里出去了。”

张起灵伸手捏了捏你的脸颊，你不知道他的用意，于是跟着他沉默，良久，他吐出两个字，“真的。”

“我当然是真的啊。”

“我怕，你死了。”他的声音低沉，萦绕在你耳畔。

“我死不了。你还在，我不会死的。”你语气轻快，带着一丝笃定。

你的眼睛亮的好像有光，他看着，心里有些后怕，眸光闪烁不定，眼里映出你的倒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