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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祺轩】警察叔叔15

宋亚轩跟马嘉祺到饭店以后，经服务生指引进了二楼包房，张真源已经在里面等着了，宋亚轩看到一个没见过的人，正站在窗口吸烟，他想到马嘉祺跟他说的，觉得这人应该就是他们那个好几年没见的战友，敖子逸。

敖子逸听到声音，转身看到马嘉祺带着一个看上去不大的孩子，对马嘉祺点点头，马嘉祺拍拍宋亚轩的肩膀：“亚轩，这是我跟你说的，我的战友，敖子逸。”

宋亚轩略微有点紧张，和敖子逸打招呼，敖子逸点头示意，拉出椅子坐下，把还没吸完的烟按在烟灰缸里，似笑未笑“这位是谁呀？也不说给我介绍介绍？”

张真源看着这三个人你来我往，头顶仿佛一群乌鸦飞过，他实在是想不出这位已经三年没见过面的老战友怎么就在今天下班的时候突然出现在局里，当初那件事之后，敖子逸和马嘉祺算是彻底决裂了，直到马嘉祺退伍，两人都没有正经说过两句话，见了面就是要打架的，马嘉祺和张真源相继退伍，敖子逸还留在部队做教官，这么多年了，一直就在那里。

“这是我男朋友，宋亚轩。”

男朋友这三个字从马嘉祺口中说出来的，宋亚轩听的呼吸一滞，他听马嘉祺说敖子逸是他战友，原以为两人关系会非常好，但是从他进到这个包间那一刻起，他就没有感受到老朋友好久不见分外想念的氛围，马嘉祺就这样承认了他们俩的关系，宋亚轩还是觉得有些意外。

敖子逸抬眼，把宋亚轩从头看到脚。

“看着有点小。”

马嘉祺也把椅子拉出来，让宋亚轩坐在自己和张真源中间，顺手帮宋亚轩把脱下来的大衣挂在挂钩上。

“是有点小，还在上大学。”

“哎哎哎！我打断一下啊！咱能先吃饭嘛？我看了一下午监控要饿死了，服务员！菜单呢！”

张真源有意控制场面，岔开话题，许是现在正赶上晚饭点，饭店人多，服务生没有听到，隔了好一会儿也没人搭理张真源，他一张老脸拉不下，点点宋亚轩肩膀：“大侄子，这屋属你辈分小，去，找个服务员拿菜单点菜。”

要是搁平时，张真源不敢跟宋亚轩这样开玩笑，虽然宋亚轩常常管马嘉祺叫叔，但到了张真源这，妥妥的就成了“兄弟媳妇”，这声大侄子他壮着胆儿叫的，不出意外的，宋亚轩在桌子底下狠狠踩了他一脚。

张真源熟悉这种饭局，照顾大家的口味，点了八个菜，也点了酒，马嘉祺开车来的原本不想喝酒，敖子逸盯着他，一句话也没说，给他倒了满满一杯白酒。

“你让他一会儿怎么回去啊？你想喝酒我陪你，我没车。”

张真源伸手想把马嘉祺的酒杯拿过来，被敖子逸一记眼刀杀回去。

“我他妈今天就让他喝了，开车来的怎么了？一会儿找代驾，我今天，还就跟他马嘉祺喝酒了。”

那杯酒被敖子逸倒的几乎溢出来，宋亚轩没说话，他意识到今天这顿饭，自己没有说话的立场，或者，自己根本就没有说话的资格。

菜很快上齐，敖子逸跟马嘉祺喝酒，两人喝起来很凶，宋亚轩怕马嘉祺空腹喝酒不舒服，偷偷的往马嘉祺的碗里夹了两块肉，让他先垫垫肚子。

“咱们几年没见了，两年？三年了。”

“嗯。”

“马嘉祺你行啊，三年没见，你就搞个男朋友出来。你别躲，你看着我眼睛，你不敢看我，你害怕是不是？”

敖子逸扯着马嘉祺的肩膀，强迫马嘉祺与他对视，马嘉祺没辙，但是对上了敖子逸的那双眼睛，那些往事就犹如井喷一样灌进他的脑海，马嘉祺恍惚了一下，把头偏过一边。

“你就是害怕了，这些年，我信你过的不好，你也好不起来，但是现在，你觉得你可以好了是不是？你觉得，张真源不在乎什么，我不出现在你面前，你就当从前的事情没发生过是不是？”

敖子逸扯马嘉祺肩膀的力气很大，晃的马嘉祺甚至扔了筷子，宋亚轩帮他把筷子捡起来擦干净，重新放回马嘉祺手里的时候悄悄抓了一把他的手。

敖子逸看到宋亚轩的动作，冷笑一声，转头看了一眼宋亚轩：“小孩儿，劝你别被他骗了，我会跟你说，他不是什么好人，他会杀人。”

杀人这两个字，敖子逸说的尤其重，让宋亚轩一下回忆起当初马嘉祺就是用这个借口拒绝和自己在一起的，这句话杀伤力太大，马嘉祺亲口说和敖子逸说出来分明就是两种感觉，宋亚轩伸手抓住马嘉祺的手臂，默默用力，宋亚轩抬头看到马嘉祺的眼睛，马嘉祺的眼睛里有太多内容了，他有很多话要讲。

“我操，敖子逸，你就非得把那些事记心上一辈子吗？你过不去别人就不过了？什么叫马嘉祺杀过人，他马嘉祺在战场上杀人的时候你还没进部队呢，你今天突然来什么意思，要给程以鑫抱不平？程以鑫都已经死了八年了！”

张真源把筷子拍在桌子上，他看不下去敖子逸这副执念太深的样子，马嘉祺之前过的什么日子他看到过，和宋亚轩在一起之后的日子马嘉祺是怎么过的他也清楚，从地狱到人间，张真源有私心，他不想让马嘉祺再折磨自己了。

但是偏偏敖子逸回来了，一把将马嘉祺重新拽回了炼狱。

“我记一辈子没用，有的人才是要记一辈子的，马嘉祺，你和你这位小男朋友亲密的时候，有没有想到过程以鑫啊？”

“你够了！”

马嘉祺低吼着，挣脱了敖子逸的桎梏，这么多年他被程以鑫折磨着，随时都会出现在他的梦里，梦里的程以鑫，冰冷的，僵硬的。马嘉祺受够了这些，他知道这不是他一个人的错，他曾经不肯放过自己，放任程以鑫出现在他的梦里，自从有了宋亚轩，他决定放自己一马，他想好好过日子，为什么敖子逸要来？为什么来！

“这就听不下去了？我还有很多话没说呢。你明明有机会救他，你为什么不救他？程以鑫死在我们面前，你是帮凶。帮凶懂吗？是你杀了他。”

马嘉祺已经近乎崩溃，他的手不停的抖动，被宋亚轩按着，宋亚轩伸出一只手，安抚的拍着马嘉祺的背，他想保护马嘉祺，却发现自己此刻根本无能为力，他所知道的程以鑫，也只是马嘉祺给他讲的，他不了解那段过去，没法拯救马嘉祺。

“敖子逸，你他妈别说了！”

张真源窜出来，一拳挥在敖子逸的脸上。

“你没看出来马嘉祺犯病了吗？他有创伤后应激障碍！”

当初程以鑫牺牲后，马嘉祺便向上级打了退伍报告，他心里有负担，闭上眼睛就是程以鑫的脸，他觉得，他不再适合继续留在部队了。但是部队培养一个成熟的狙击手耗用的人力物力财力都是可观的，上级驳回了他两次退伍申请，最终松口，让马嘉祺转到公安系统。

此后好几年，马嘉祺都在看心理医生做心理疏导。

马嘉祺大口喘着气，被宋亚轩紧紧抱着，宋亚轩也不想管那么多他们从前的恩恩怨怨，只知道现在，他的警察叔叔在他怀里颤抖着，他都要心疼死了。

宋亚轩不想管敖子逸怎样看他，他只想现在就带着警察叔叔回家，然后他的警察叔叔要发疯还是大哭，他都担着，宋亚轩这样想的，便拉起马嘉祺的手，抓上一旁的大衣，带着马嘉祺往外走。

身后，敖子逸的笑声传来，接着，宋亚轩便听到了包间里摔凳子的声音。

可是那些他都不想管，他不管了。

把马嘉祺塞进车里，宋亚轩没穿大衣都出了一层薄汗，酒店里二十四小时都有的代驾把车开到马嘉祺家的地下停车场，一路上，马嘉祺安静的有些吓人，只是要认真看，才能看到马嘉祺的手轻轻的抖着。

上了楼，进了屋，宋亚轩帮马嘉祺把鞋脱下来，换上拖鞋，拉着马嘉祺的手进了卧室，宋亚轩把马嘉祺带到床边让他坐下，自己去卫生间洗了一把热毛巾给马嘉祺擦脸，宋亚轩的手撩过马嘉祺胸前时，被马嘉祺伸手用力抓紧了。

宋亚轩也不挣脱，就这样任由马嘉祺抓着，另一只手继续给他擦脸，宋亚轩看着马嘉祺，笑了笑，轻声说“别担心，我不走。我今天在家陪你。”

马嘉祺还是没松手，两人对视着，随后马嘉祺一用力，抓着宋亚轩的手，把他带进了自己的怀里。

“对不起。”

马嘉祺的声音有些不对劲，宋亚轩觉得他可能是哭了，他能明白马嘉祺带他去见敖子逸的心思，可能也是想跟敖子逸说，他也想往前走过过正常人的生活了，他是有这份决心的，宋亚轩舍不得生他的气。

“你什么都没做错，也不用跟我说对不起，你知道吗？我最开始喜欢你，就是因为你让我觉得，和你在一起我很有安全感，让我觉得安心，可能……程以鑫也是这么觉得的，你爱我们两个，这件事说到底，就是我们三个人的事，和外人没关系，现在程以鑫不在了，就是我们两个人的事，我们好好过日子，好不好？”

马嘉祺缩在宋亚轩的怀里，他自始至终没有说话，他心里的感觉很强烈，但越是这样就越是什么话也讲不出来。他闭着眼睛，眼泪已经沁满了他的眼眶，顺着眼角滑下来打湿了宋亚轩的衣服，宋亚轩也不动他，任他在怀里发泄，马嘉祺真的压抑了太久了，宋亚轩完全能理解他的心情，他忘不了程以鑫，又觉得这样对宋亚轩太不公平，这种纠结的情绪整整拉扯了马嘉祺四个月。

“我允许你心里有他，但是从今以后你得最爱我，听到没？”

这是宋亚轩能够做到的，最大的让步了。

马嘉祺环住宋亚轩的腰，紧紧的勒着，在他怀里，轻轻的点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