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祺轩】警察叔叔12
十二年前他在做什么，宋亚轩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从他粘上马嘉祺以来，他一直没能正视自己和马嘉祺之间的年龄差，他喜欢这个人，他们都是成年人，足够了。
但是在饭店里听马嘉祺说起十二年前的事，宋亚轩才真的觉得，其实自己和马嘉祺之间原来相差了这么多。
“我做狙击手的第四年，之前一直跟着我的观察员退役了，上面给我安排了一个新的观察员，叫程以鑫，是个红三代。”
“我那个时候就觉得他长得好看，在部队里风吹日晒，一个个都黑的像煤球，但是他还是白净的，晒不黑，因为这个，没少被队里的那些糙汉子挤兑，说他像姑娘。”
“我护过他几回，年纪也比他大两岁，他就总喜欢跟着我，有什么好吃的都藏起来留给我吃，我还嘴贱喜欢逗他，我说，要是让我爸知道我在部队给他找了个红三代当儿媳妇，他肯定睡觉都能乐醒。”
“后来，队里的战友就管他叫小媳妇，他就生气，和人打架被关了禁闭，我去看他，他还不好意思，说'你说可以，别人说不行'”
“我问他，你这是承认要做我小媳妇了？”
“我原本很快就要退役的，但是那些年，边境不太稳定，你那时候还小，应该不知道，反正……局势挺紧张的，上头就没有批我的退役申请。”
“雨林里特别危险，有旧时战争留下的地雷，还有倒刺钩，我们那场打的挺艰难，其实我以前没想过我会上战场，还总觉得三天两头的军事演练像过家家，没想到真实的战争和军事演练完全不一样，程以鑫被打伤的时候我慌了。”
“他的腿直接就废了，我看到了，左腿没了半截，我全看到了，他负伤被俘，我们和雇佣兵对峙了三个小时。”
马嘉祺说到这里，没有继续往下说了，他讲了太多，杯里的茶都凉了，他喝了一口，被苦的皱了眉。
“然后呢？”
“没有然后了。”
“怎么会没有然后呢？程以鑫呢？雇佣兵呢？”
马嘉祺抹了一把脸，低声道“我忘记了。”
许是吃饭的时候给宋亚轩讲以前的事情又回忆了一遍，马嘉祺当晚又做了那个梦，梦里，程以鑫拖着一条残腿，上身中了两枪，浑身是血。
他耗的太久了，没有多少力气，却依旧保持着作为特种兵的敏捷，他夺过那把一直抵在他太阳穴的枪，扣下了扳机……
“以鑫！”
马嘉祺梦里的一声吵醒了自己，他猛的坐起来，周围一片黑暗，他的动作太大，睡在旁边的宋亚轩被他吓了一跳，但是很快清醒，坐起来自顾自的扑在马嘉祺的怀里，安抚着拍他的后背。
“别怕，别怕，我是宋亚轩啊。”
马嘉祺的背上全是汗，宋亚轩拍着他的后背，感受到了睡衣面料潮湿，也感觉到了马嘉祺的紧张，他身上的肌肉都绷紧了，不停的发抖，宋亚轩在他怀里拍了好久，才感觉到他慢慢的放松自己，呼吸也慢慢的平稳。
宋亚轩伸手给他擦擦头上的冷汗，轻轻的吻着马嘉祺的嘴角，不住的安慰。
“别怕，别怕。”
下午听到马嘉祺讲程以鑫，宋亚轩预感程以鑫应该是不在了，不然以马嘉祺的性格，就算那人残了，马嘉祺也不会离开的，刚刚睡的沉，就听马嘉祺大声喊着程以鑫的名字，宋亚轩说心里不在意是假的，他辛辛苦苦追来的警察叔叔，睡在他身边的警察叔叔，梦里梦到别人，无论是谁，就是不行。
但是他心疼马嘉祺，他经历那些的时候，也才比现在的自己大几岁而已。
“对不起。”
马嘉祺声音嘶哑，三个字重重的撞在宋亚轩的耳膜。
“别说，别跟我说对不起，你没有对不起我什么，你现在最爱我，不是吗？”
“我爱你。”
“我知道呀，要喝水吗？”
马嘉祺点点头，没说话，宋亚轩下了床，去厨房倒了一杯温水递给马嘉祺。
宋亚轩的那只猫，懒洋洋的睡在客厅，宋亚轩跑过去都没能吵醒它。
马嘉祺喝了水，平复了不少，抱着宋亚轩重新躺下却怎么也睡不着，宋亚轩窝在他怀里，伸手拨弄马嘉祺的嘴唇。
“你以前总像这样做噩梦吗？”
“好久不做这种梦了。”
“因为今天给我讲了程以鑫？”
听到程以鑫这三个字，马嘉祺皱了下眉，又马上舒展。
“对不起，叔叔。”
“你也不用对我说这三个字。”
宋亚轩抬起手，把马嘉祺揽在怀里。
“叔，我今晚抱着你睡，好不好？”
“好。”
一整夜，两人睡的都不怎么踏实，马嘉祺做了一个又一个梦，却总是在即将梦醒的时候感受到宋亚轩温暖的怀抱，宋亚轩的拥抱很舒服，马嘉祺被他抱着，觉得很踏实。
直到早上五点多，马嘉祺才真正睡沉了，宋亚轩起床的时候马嘉祺还没醒，他下了楼买了早餐回来时，马嘉祺竟然还在睡。
给猫喂了粮，粥放在微波炉里热了两遍，宋亚轩去卧室叫马嘉祺起床。
“叔，起床吧。”
马嘉祺头上全是汗珠，他又感冒了。
嗓子疼的厉害，说话都几乎说不出，宋亚轩让他先喝粥垫肚子再吃药，又找出了体温计给马嘉祺量体温。
“你过年那会儿感冒是不是也因为做了梦？”
想到那时候，马嘉祺刚刚答应他要谈恋爱，宋亚轩觉得，那天晚上马嘉祺肯定也是梦到了程以鑫。
马嘉祺咽着粥，点点头。
宋亚轩想着那时候马嘉祺生着病，半夜也要坐飞机来广州见他一面，心痛的不行，坐过去抓着马嘉祺的手。
“叔叔呀……”
你到底要我怎么办呀。
马嘉祺没能去上班，他请了假在家。
宋亚轩烧了一大壶水，让马嘉祺多喝排汗，昨晚马嘉祺穿的睡衣已经被汗浸透了，宋亚轩全揽过来扔进洗衣机里搅。
马嘉祺躺在床上看宋亚轩忙前忙后，怪不好意思，拍拍床，让宋亚轩过来坐。
宋亚轩摸摸马嘉祺额头，还是烫，拿了温度计给他量体温，38度5。
“下午要是还发烧，就去医院打针。”
马嘉祺摇头，他最怕打针，他甚至觉得打针比给他来一梭子都恐怖。
“你这叔叔，三十好几的人了，生病不打针，就耗着！在我们老家，生病不去打针的小孩，活该被灌一大碗凉茶！”
马嘉祺鲜少露出脆弱，他把头垫在宋亚轩腿上，脸埋在宋亚轩肚子上面。
“我不想喝凉茶，我想吃黄桃罐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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