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家对张起灵来言很显然也不是什么美好的回忆,起灵起灵,是族长也是起灵人。
但他已经很久没有回过张家了,更别提什么起灵。
不是每个张家人都有资格在死后被起灵人送进古楼的,也不是每个张家人都能够进入张家古楼的。
张起灵“带回张家,我亲自起灵。”
这将是他第一个记得、也会永远记住的张家人。
张锦山...
张起灵没有过多思量便下了决定,这是对亡灵的最大尊重。
张海客“是。”
张海客点点头,随即向前迈了两步,郑重的蹲下身子,与另外两位张家青年一齐割破手指将血拭在张锦山额前,这是张家对亡者最崇高的礼节。
张海客“我会好好安葬他的。”
张海客对着黎簇轻声道,眸中不再含笑,反生起一股子肃穆感。
黎簇的手慢慢从张锦山身上滑落,一点一点垂到地上,整个人非但没有安心,周身还围着低沉的气质。
连那副少年面貌所带来的桀骜气也毫无保留的失踪了,剩下的是一颗垂垂暮老的心。
吴邪只静静看着,他一下子失去了不畏惧的勇气,他害怕极了此时的黎簇会忘掉曾经的言语,又会像那颗怎么也捂不化的冰一样,给他带来刺骨的冰冷。
此时整个队伍都沉默了,气氛近乎凝固,不过没有人不是自愿的。
打败心腹大患的兴奋没有一点能够冲破黑暗的迹象,每个人都恍惚的感觉着失败的滋味。
兀的一滴泪滴在地上,夯的紧实的泥土地面上立马晕成了一小滩水渍。
极其安静的环境里,一根针掉在地上的声音都会变得无比深刻,更何况水渍上面的是黎簇的脸。
这滴泪,是黎簇流的。
他实在憋不住了,他实在压抑太久了。
明明之前还鲜活的一条生命,明明青年并不需要以如此残忍的方式结束自己。
同归于尽,这话黎簇信了。
或许在那副永远面不改色的微笑模样底下,埋藏的是深刻入骨子里的恨意。
那种意识在妻子、族人、孩子的打击下逐渐变得饱满。
水满则溢,青年对于汪家的意一定是已经到达了顶点,才会释放的既突然又强烈。
本来不需要这样的,黎簇空洞的想。
他可以解决掉汪岑的,不需要张锦山的牺牲,他本应遵守承诺,带张锦山来到着光鲜亮丽的世界。
可是事情如果不这么进行下去,黎簇真的能下的去手吗?
他扪心自问,心里突然一颤,答案竟是否定的。
对于那个人,那个折磨他的人,黎簇内心第一感觉竟然不是恨意?
反而萌生了比恨更强烈的一种情愫,至于是什么?
黎簇不知道,他不敢知道,也不想知道。
他只是感觉在从地下室出来之后所发生的一切都挣脱了他的控制,汪岑的每一句话、每一个眼神、每一个动作 都如同正烧的滚烫的烙印 在他的心头留下永不毁灭的痕迹。
他没由得感到了慌张与害怕。
黎簇意识到自己好像变了,他的脑里心里不停的回忆着另一个人的身影,反复的、不受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