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开冰宫的大门,映入眼帘的是宽敞的大厅,和大厅尽头蜿蜒而上的残破的冰梯。
“抱歉...…上次那件事后,我还是第一次回来,这里的残局还没来得及收拾。”莉雅的神色忽然黯淡下来,似是想起了什么不好的事。
杰克不知该说什么好,只默默的抬起法杖,施展魔法修补楼梯。
“虽然在那之后事态缓解了,可我总觉得...…有些事情,才刚刚开始呢。”莉雅抬头看向天花板,笑的有些凄然。
“莉雅。”杰克转身凝视着莉雅。
莉雅收回目光,望着杰克,涩涩的扯开一个笑:“抱歉,我失态了。”
莉雅向前走了几步,犹疑的停下步伐,从腰间取出一副手套戴上,方才走到杰克身边。“走吧,上去吧。”
“莉雅...…为什么要戴手套?”杰克皱着眉问道。
“哦,这个吗?”莉雅伸出手,打量着手上的手套,“是为了控制我...…不会失手杀了你。”
楼梯尽头是一扇冰制的大门,莉雅苦笑着,伸出手推开们。
眼前是一片狼藉。
宽阔的圆舞厅中央摔碎了一盏冰吊灯,满地晶莹剔透的碎屑,厅堂四周生满冰刺,正对大门的另一边被撞出一个巨大的缺口,下方便是万丈深渊。
看起来像是有过一场恶战。
“一年半前,我曾经企图在这里度过一生。”莉雅走到大厅中央,弯下身拾起一枚碎片,“还差一点杀了我弟弟。”
莉雅走到大厅一角,“就在这里。”
莉雅做了一个向后挥手的动作,苦笑一声,颓然的放下手。
“莉雅,”杰克忍不住打断莉雅,走到她面前,双手扶住她的双肩,“请不要这样想。”
“想听听我的故事吗,杰克?”莉雅静静的望着他。
杰克沉默半晌,轻轻地点了点头。
“我小的时候,我的父母一直教导我要做个好女孩。”莉雅沿着墙边坐下,“因为我是长姊,是上一代自然之神指定的继承人,这个村庄注定的领导者。”
“瞧啊,多么值得骄傲的地位。”莉雅自嘲的笑了一声,“对于我这样一个...…怪物来说。”
杰克默默的握住莉雅的手。
“可是我却让他们失望了,我的身体里...…天生就带着一种诅咒一样的魔力。”莉雅伸出自己的双手,在面前仔细端详着,“从小我就可以操控冰雪和雷电,可以徒手制造出一个雪人,甚至可以在室内制造一场大雪,下一次雷阵雨。”
“听,多么好的能力。”莉雅静静的望着自己的手,“在我五岁之前,所有人都这么说。”
“可是,从那天晚上后,什么都变了。”莉雅的声音开始颤抖,“那天晚上...…我差点杀了我的弟弟,我的魔法伤到了他,让他不得已抛弃记忆才能活下来。”
“从那以后,我的魔力在一天天的增强着,”莉雅闭上双眸,“一天一天...…越来越强,我不能直接用手接触任何东西,因为它们会结冰。我必须戴上特殊的施了魔法的手套,来避免我伤到别人。”
“可是到后来,魔力每天以加倍的速度增强的,我的魔法...…它失控了。我不得不整天整夜的被关在房间了,一个人蜷缩在墙角,在充斥着冰雪和寒冷的房间里。”
“一开始我每天都能听到小陆在门外呼唤我,每天都是,”莉雅睁开眼睛,冰蓝色的眼眸上蒙上了一层水汽,“后来...…越来越少,直到从某一天开始,他再也没有来过了。”
“我想我一定让他很失望,”莉雅将头埋进腿间,“他一定认为我是一个冷淡的,并不爱她的姐姐。”
“嘿…...莉雅。”杰克握紧莉雅的手,脸上的表情混杂着苦恼和心疼。
“后来,是我成年礼的那一天。”莉雅闷闷的说道,“那一天,别墅的所有门窗都打开了,整个村庄的村民都来到这里参加典礼。那天真是热闹极了,小陆也很高兴。”莉雅从腿间抬起头,凄凉的笑着,“可那天...…现在想起来,那天从头至尾都是一个可怕的噩梦。”
“我的魔法失控了,”莉雅的瞳孔渐渐缩小,眉头愈皱愈紧,“我冰封了整个村庄,所有人都认为我是妖怪。”
“什么都毁了...…我父母殚精竭虑粉饰了十几年的真相,我家别墅紧闭大门这么多年来塑造的形象,全都毁了。”莉雅的声音不住地颤抖着,“我疯了一样的跑到北山,建起了这座宫殿,企图在这里独自呆到生命的最后。”莉雅环顾着宫殿,“可是我的弟弟小陆...…他竟然来找我了。”莉雅的身体也跟着颤抖起来,“而我竟然...…竟然...…”
“哦…...莉雅。”杰克伸出手臂,轻轻将莉雅揽入怀中,试图给她一些温暖。
“而我竟然用魔法冰冻了他的心...…!”莉雅将头埋在杰克胸前,呜咽着泣道。
“好了,没事了,莉雅,没事了。”杰克轻声抚慰着怀着呜呜哭泣着的莉雅。
“没事了,”杰克轻轻抚摸着莉雅的长发,“别害怕,我会保...…保护你。”
说着这句话的时候,杰克不知为何竟卡了壳。
我会...…保护你。
有什么东西在大脑里一闪而过,又转瞬即逝。
那是什么呢?这么熟悉...…又隐隐地的不愿想起。
“谢谢你,杰克。”莉雅抬起头,擦拭着眼泪,展开一个清新明快的笑,“我好多了。”
“那就好。”杰克望着莉雅的脸,一时竟没有回过来神。
“我们继续来修整这间宫殿吧。”莉雅站起身向废墟走去,似是为了抹去方才的低谷和负面情绪,莉雅的声音听起来格外清亮。
杰克坐在地上,望着莉雅的背影。
我会保护你。
即使代价是几百几千年的孤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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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时战敌2047字双手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