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十二年来尝苦胆，往事如烟不可宣。

（三）往事，往矣

醉仙楼

这里宾客如云，花红柳绿。据说，此楼始建于洪光（成太祖年号）元年，于先帝朝时扶摇直上，楼主还是皇亲国戚。

生意有普通酒楼的宴饮，有妓院的营业，有住宿的营生等。二楼雅间，一位中年人伫立窗台前，此人正是朝廷大员中丞刘知善大人。

闻听渐行渐近的脚步声，刘知善转身恭立。

“微臣御史中丞刘知善拜见瑞王殿下！”说罢，叩头行礼。

李明定扶起，示意坐下。于是二人对坐窗前，祁忠立在李明定身后。

“刘大人，你已想通了？”李明定问道。

刘知善点头：“臣也没想到，当初那个沉默寡言又不善言辞的五皇子竟能走到这一步。臣知道，兵部尚书和吏部尚书都是您的人，甚至连皇后的父亲钱之琳也可能是您的人。”李明定微一皱眉。

“王爷如今兵权在握，又有朝内外势力，臣自当臣服王爷。王爷且放心，臣既选择追随王爷，今后必当忠心于您。这便是臣的承诺。”刘知善道。

李明定舒眉展笑：“好，刘大人果真是贤才！”

“王爷真的要凭兵权去和圣上争？这恐怕有辱王爷的英名。”刘知善忧愁道。

“名，本王早不在乎了。当初，本王亦是嫡长子，可最后先帝不是照样传位给他的庶长子。最重要的只有到手的东西，这世上一切皆似浮云……”李明定有许伤感。

刘知善叹口气：“王爷，你为何要走这一步？难道仅仅为了给章皇后报仇？”

“是。这世上，惟有母后对本王最好。”

“臣记得，当年先帝最是宠爱章皇后，哪怕皇后仅是平民女子。他……”未待刘知善说完，李明定打断道：“中丞大人，你不明白。不必多说。”

随即，起身离开。最后一步，转身道：“只要办好本王交代之事即可。”李明定带着祁忠离去。

“唉，终是避免不了那场战争……”刘知善愁容满面。

下楼路上，穿过九曲走廊。

“王爷，刘知善可靠吗？”祁忠问道。

李明定冷静道：“他曾是先帝最看重之人，况，如今他官居御史中丞。对我们，自然有用处……”

一女子走过来，瞬间打断了李明定的话：“不知这位公子可有雅兴三楼一会？”

她衣着清新脱俗，口齿清晰，带着淡淡微笑。

“没有。”说罢，李明定就要走。一中年玄衣男子亦走来：“且慢！”

祁忠怒喝：“大胆！”那女子收敛笑容，恭肃走到男子旁：“楼主。”

楼主未看她，径直看着李明定，眼中是深邃的目光。那人心道：是他？不，不对……长姐当年……

“楼主何事？”李明定按下不满，心下一惊：他竟是醉仙楼楼主！

“敢问公子可是姓李？”

李明定大惊，楼主引他入一楼贵阁。

……

“楼主从何知道我的身份？”李明定率先问道。

楼主眼神一黯：“这么说，我猜对了，尊贵的瑞王殿下。因为我，姓楚，名唤清远。”

“什么？！”李明定大惊失色，自己的母后章皇后，姓楚，名唤清嘤。那么这么说，他……

楚清远温暖一笑：“没错，我便是王爷母后同父同母的大弟，也就是你的大舅。”

“舅父。”李明定心中燃起一片温暖。

“这么多年过去了……我楚氏一门是医药世家，久居常宁。长姐年少与元琅相识，本以为可以安稳一世，谁知，那太子竟纠缠了来……长姐迫不得已，只得入宫，唯愿那太子所说那般美好可行。

“可他刚一登基为帝，便沉于后宫之中。原本，在长姐入东宫前，他便已有二子一女。这登基后，自是有了三皇子、四皇子，又有了三个公主。你母后好不易诞下你，当年她便禁足凤仪宫。

“三年后，她便去了……不知是那先帝忏悔还是如何，他将醉仙楼赐予我打理，对楚氏族人恩泽不断。二弟如今下落不明，当年他并未受封。三弟如今在各国游山玩水，倒也畅快。而我，要等的，便是长姐的儿子，你。”楚清远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