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事献殷勤

司小玖因为心理创伤，有点结巴，说起话来很费劲，也习惯了在贺泽寒面前不多嘴，便摇了摇脑袋。

　　果然，就等着他来取了。

　　他家小兔子怎么那么可爱那么乖？如果他当初对司小玖好点，是不是就能天天亲亲抱抱了？

　　好后悔。

　　贺泽寒若有所思，道：“没事，本该就是要我取的。”

　　——

　　片刻后，司小玖看着两个孩子，表面上没反应，依旧是那乖乖样，心里却不胜欢喜，反复将贺泽寒给取的名字默念上了十来遍。

　　就像含了块糖块儿似的，心里都甜丝丝的。

　　“饿不饿？”贺泽寒背着手，走到了木桌旁边，坐了下来，“吃点东西。”

　　司小玖虽说是着了魔一样，就是喜欢他，从刚见面就开始喜欢他，但打心底儿还是怕。

　　谁不怕啊，要换做别人，一个以前处处针对你，有事没事就动手动脚做那些奇奇怪怪的事的人，突然就对你好了，把你当宝贝一样，含在嘴里都怕化了，是谁谁不怕？

　　太恐怖了。肯定是另有企图啊，万一信了，却是自个儿自作多情怎么办，多难过呀。

　　司小玖不敢过去，踌躇一会，小心翼翼地摇了摇头。

　　贺泽寒沉默，以一种微妙的眼神望着他，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他是不想吃，还是不想和自己吃？

　　烦躁的心情一涌而上，他的脸一下子黑下来，一句表态的话也没说，胡乱吃了几口。

　　司小玖知道他在生闷气，他学乖了，这种时候就应该一句话都不说，乖乖等着他消火，不要做多余的时。

　　他哄人不会哄，吓唬人很有一套。

　　时间静静地流失，贺泽寒不知怎么的，抬手一挥，把面前的汤碗摔在地上，整个过程未看司小玖一眼。

　　司小玖被吓得一哆嗦，他习惯了贺泽寒发脾气，开始庆幸自己刚刚没有那么轻易相信贺泽寒，不然地上那个碗，可能就是自己了。

　　虽然贺泽寒不管怎么生气，都没有打过他，用力拍一下都没有过，除了在床上有点粗暴，其他还好，双性人都很娇弱敏感，司小玖更是，每次都被弄得梨花带雨。

　　但不知道为什么，他好难受，这种感觉完全压过了害怕的情绪。

　　可能这个方法不管用了……他得换一个。

　　司小玖调整好呼吸，乖乖地走过去，绕过了汤和碗的碎片，站在贺泽寒的左边，低着头，注视着他的神情。

　　司小玖张了张嘴，吞吞吐吐道：“……对、对不…起……”

　　有那么一瞬间，司小玖好像看到贺泽寒震惊了一下，他眨了眨眼，再看过去，依旧是那幅冷冰冰的模样。

　　贺泽寒默不作声，对他视而不见。

　　“……”

　　司小玖四周似乎都密布着乌云，耷拉着脑袋，坐在了另一把椅子上，感觉离他太近了，又往旁边挪了挪。

　　他看着碗里的汤，舀了一口又一口，喝了大半了，贺泽寒也没有要开口说话的意思。

　　司小玖又难受又害怕，没多久，这种情绪在心中发酵成形，抱着碗，可怜巴巴地掉眼泪。

　　泪珠子吧嗒吧嗒地掉进汤里，混在了一起。

　　其实刚刚道歉那会贺泽寒就心软了，本意是像吓唬他，但隐约间听到了啜泣声，狐疑地侧过头，瞬间慌了。

　　“怎么又哭了……”贺泽寒无奈，回想起刚刚司小玖举动和自己的态度，后悔莫及，“别哭了，是我…我混蛋。”

　　他责怪自己又把小玖惹哭了，怎么总是控制不住情绪。

　　司小玖一抽一抽地别过脸，不知是不敢还是不愿看着他。

　　可信任不是一时半会建立起来的，贺泽寒再急，也只能慢慢来。

　　他去浴室用温水浸湿了毛巾，拧干后走过去捏着司小玖的下巴，拿着湿热的毛巾，一下一下擦拭着司小玖的脸。

　　贺泽寒不知道怎么哄人，尤其是面对司小玖这样的小可怜，虽然没用多大力，但还是把司小玖捏疼了。

　　小玖的脸红扑扑的好可爱，想亲亲。

　　还没等司小玖做出什么反应，贺泽寒忽然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松开了他的下巴。

　　他侧过脸望向窗外，双眼微眯，冷呵道：“出来。”

　　司小玖瞳孔微缩，也跟着望向窗外，可哪来的人啊？只有北风呼啸而过。

　　“给你三秒钟，”贺泽寒带着几分威胁，冷着声音，等待着外面某个人的回应。

　　等了几秒，外边依旧没什么动静，他也不急，一个挑眉，道，“想清楚了，别等我来抓你。”

　　“三…二…”

　　贺泽寒的那声“一”还未出口，那人便自个儿慌张地现了身，靠在门框边，故作镇定地看着他。

　　“咦？”司小玖看着门口脸比自己还红的贺常安，不仅暗叹贺泽寒厉害，心道，“真有人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