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所谓父母

“一凡，一凡，妈妈回来了。”一个中年妇女的声音吵醒了还在被子里熟睡的我。我抬头看了看墙壁上的闹钟，不过才五点。

她冲进了我的卧室，一把搂住睡眼惺忪的我。她全身散发出一股香味，但这一切对于我来说都是如此陌生，我隐隐挣脱着。

良久后，她终于是松开了我，两手捧着我的脑袋，泣不成声。“一凡，一凡，是妈妈，妈妈回来了。”直视着她的泪眼，我不由自主的开口叫了她一声“妈妈”。“诶，乖女儿，这些年让你受苦了。”

这时，一个中年男人也进来了，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那大概就是我爸。“快，一凡，快叫爸爸。”“爸爸”我轻声唤了一句，但内心却谴责着他们没有尽到父母应尽的责任，对他们的了解，我仅仅是知晓他们每年都会打钱回来，寄东西给我。

“一凡，快过来，妈妈给你买了新裙子，看看喜欢不？”她满脸期待的看着我，其实我并不喜欢穿裙子，但为了不让她难过，我还是去瞅了一眼，但是我知晓我穿不下。又想到她可能会很难过吧，我还是硬着头皮把自己塞进了那短小的裙子里，我刚套进去“呲呲”的声音响起，是的，它坏了。

“呀，怎么那么小？你啥时候长了那么多？”她面露惊讶。我只是笑了笑，其实这些年来她买的衣服我能穿下的没几件，她未曾见证我的成长，又怎会知道我的尺码？

我们一大家子久违的围坐在一起，这千年难逢的团圆饭上，我多少显得有些拘谨，但是我碗里的菜还是堆成了一座小山。

饭后，我妈把我叫到了卧室，她好像有很重要的事要说，看着我却又面露难色，迟迟没有开口。“妈，有什么事，就说吧。”我隐隐有着不好的预感，我想她可能又要离开了。

“一凡，你想不想有个弟弟妹妹？”她凝视着我，似乎迫切想要得到我的答案，我透过她的目光看到了她内心期盼又害怕。我顿住了，真是令人意想不到的问题呢，我注视着她微微隆起的肚子，似乎明白了一切。

我以为我并不在意他们，但似乎是我错了。听到她说那句话的时候，犹如晴天霹雳般，我内心的最后一根弦也断了。原本他们给予我的关心和爱就已经少之又少了，他们竟然还要生一个，他们考虑过我的感受吗？我到底是不是他们的女儿？或者是说他们还想再生一个，走我走过的路，重蹈覆辙吗？

“你随意。”终究还是没能把想说的说出口，丢下三个字，摔门而出。

我一路狂奔着，还一边抹着眼泪。“诶，李一凡！”我没有理会傅思谨，只是一直跑一直跑，终于跑不动了，一个人蹲在湖边痛哭了起来。

突然有人拍了拍我的肩，我回过头来才发现是傅思谨跟了上来。我慌忙擦干眼泪，不敢直视他，尴尬又倔强的道：“谁让你跟过来的。”看着泪眼婆娑的我，傅思谨面露惊讶之色。“诶，我说李一凡，你今天怎么跑的比兔子还快？跑八百米的时候就死气沉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