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哭了好不好？

公演结束了。

组内第三，分到了C班。

没事的，我没事。

孔雪儿和安慰她的人都这样说，她也和自己这样说。

可是，真的没事吗？

说不难过肯定是假的，纵然向自己灌输了再多的打气的话语，却仍然有不那么积极的想法冒出来：孔雪儿，你真的可以吗？这八年的努力会有用吗？

这样的情绪在上Lisa老师的课时，达到了顶峰。

LisaYou were A before.

Lisa老师用严肃的眼神看着孔雪儿，轻轻摇了摇头，有些不可置信。

LisaYou were A before,OK？

Lisa老师又强调了一遍。

孔雪儿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可又好像什么话都卡在喉头，说不出来，只能扯出个勉强的笑容，举举右手表示自己会加油。

整节课孔雪儿都上得魂不守舍。下课后，直到练习室的人都走完了，孔雪儿才木木地走出练习室，一抬眼，便看到穿着蓝色衣服的刘雨昕站在她面前。

刘雨昕怎么了？

在这之前，刘雨昕就有听孔雪儿在C班的好朋友说她情绪有些低落，其实不用听说，只一眼，刘雨昕便看出她在努力隐忍自己的心事。她之前不是这样的。

孔雪儿我没事啦，我能有什么。

孔雪儿扯出一个比刚才还要勉强的笑容。

看着她，刘雨昕想起一句话：一般人撒谎的时候，嘴和眼睛不能合作，嘴尽管雄赳赳地胡说，眼睛懦怯不敢平视对方。孔雪儿，你真不擅长撒谎。

刘雨昕没事的话，那我就先走了。

说完，转身便要走，冷漠得刘雨昕自己都觉得有些奇怪。可在那一瞬间，刘雨昕发现自己的衣角被拉住了。

孔雪儿不要。

低低的、带着哭腔的一句“不要”从身后传来。

从公布排名，到去了C班，到Lisa老师的批评，孔雪儿一直克制的眼泪终于掉下来了，一滴接着一滴，裹挟着她的沮丧和自卑。

没有人可以安慰她，除了她。

孔雪儿我跳不好了…我感觉我很擅长的事情…我也做不好…

我的努力没有用，没有人会记得孔雪儿，孔雪儿是个不值得被记住的人。

孔雪儿坐在地上哭得抽抽搭搭的，把脸扭到一边，红色的长发耷拉下来，露出白皙的脖颈。

看不清孔雪儿的表情，但刘雨昕知道她的难过，长隆的“鼓励机器”用尽了大道理，还是止不住孔雪儿的抽噎。

刘雨昕不哭了好不好？

刘雨昕终于不再使用沉稳冷静的声音劝说，而是温软下来，像哄小孩子一样。

刘雨昕撩开孔雪儿的长发，用纸巾小心翼翼地擦去孔雪儿脸上的泪滴，不小心碰到她的脸，哭过之后变得很烫，烫得她心跳乱了一拍。

孔雪儿渐渐停止了哭泣，她抬起头，泪眼朦胧中对上刘雨昕好看的眼睛，眉眼带着温柔，多看几秒都会让人沦陷。

这次谁也没有回避目光。

事实上，她已经沦陷了不是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