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花满楼专心致志的侍弄着窗台上昙花，它在他手下娇美盛开，散发着阵阵幽香。

今夜月色一定很好。每当这个时候，他都很遗憾。他不能亲眼看到它的美丽。

一片乌云挡住了月，世界一片混沌。

花满楼擦亮了油灯。

“我以为，你已经习惯了黑暗。”那或许是个美丽的女人，又或许是个缥缈的仙子，她站在那里，月光就对她格外青睐。

“这是为你点的灯，我不想你在黑夜中迷路。”花满楼温柔的道。

一阵静默。

女子道：“今天，我没有伤到你的花。”

花满楼道：“我知道。”

女子道：“最多一个月，我就能把东西拿回来。”

花满楼担心的看着她，他的眼睛在黑夜里闪闪发亮，没有人会觉得她是一个瞎子。

女子低下头，他的眼睛让她心中刺痛，让她时时刻刻记住，这双眼睛是为了救她而伤。

“玉儿，这不是你的错，你不需要这么伤害自己。”花满楼道。

他的声音那么温柔，他的笑容那么无奈，明明被命运伤害的人是他，他却反过来安慰别人。

女子在发呆。她看着花满楼手里的昙花，又或者什么都没看。

夜风吹过，灯光一阵抖动，女子回过神：“我走了，七哥。”

女子回过身：“陆小凤他……”

花满楼疑惑道：“嗯？”

女子自嘲的牵起嘴角：“算了，谁又劝得动他。”

女子纵身一跃：“让他小心……别死了，我还没拿回珠子。”

云开，月明。

花满楼邹起眉头，长长叹了口气。

陆小凤就在这时跳了进来，他不爱走门，偏偏爱从窗户进来，和玉儿一样的习惯。

“七童，快给我来杯酒！”他就这样大大咧咧的在花满楼对面坐下，他的动作虽然大大咧咧，但他的轻功却俊的很，连衣角都没碰到花满楼的花。

花满楼无奈的给他倒了一杯酒，给自己倒了一杯茶。他不是不会喝酒，酒可以消陆小凤的愁，却不能消花满楼的愁。

陆小凤本来心满意足的喝着酒，喝着喝着神色便飘忽起来。他看见了一个香囊，女人的香囊，上面孤零零的绣着一只鸳鸯。

“她来过了？”陆小凤突然沉着脸，捡起香囊，神色飘忽不定。

花满楼道：“她来过了。”

陆小凤沉默，又开口：“她，过的好吗？”

花满楼道：“她过的好不好，你心里清楚得很。”

陆小凤尴尬的摸了摸胡子：“这个，七童……”

花满楼叹了口气。他今天叹气的次数比往常多得多，遇见这两个人，他总是要叹气的。

花满楼道：“玉儿她是我妹妹，说实话，我并不想她和你纠缠在一起。”

陆小凤道：“是我对她不住。我曾经想过，像她期盼的那样，过平凡人的生活，但我想象不出来。江湖没有了陆小凤，江湖依旧是江湖，可陆小凤离开了江湖，那就不是陆小凤了。”

花满楼点头，又叹气：“她比你聪明。所以她选择放开你，而不是留在你身边。”

陆小凤点头：“她确实聪明，比我想象的还要聪明。”

花满楼苦笑道：“可我现在想，我是不是错了，也许她呆在你身边会更好。”

陆小凤被酒呛到，猛地咳嗽起来，一脸惊骇的看着花满楼：“七童，你不会逼我娶她吧？”

花满楼好笑的看着他：“你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

花满楼道：“我只是担心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