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起山城.18

在外面躲了两天，哥哥们高考也结束了，少年们不得不去面对这个现实。

六位少年各怀心事的回到宿舍，看哥哥们聚在一起商量着去看小姚。听到他们的讨论声时，六个人心里像是被揪着一样难受，一时间，来时打好的草稿全部卡在喉咙里说不出来。

哥哥们好不容易考完高考，半年来紧绷的神经终于松了下来，学习的压力卸了下来。如果这个时候告诉他们小姚，这个大家当宝贝一样宠的小幺儿不在了，大家会被瞬间带入另一个压抑的氛围，赵冠羽，一个把姚昱辰爱到骨子里的人，可能会直接疯掉。

赵冠羽平时很温柔，对所有人都很好，正常人看不出他对姚昱辰的深爱在那里，可身为他的兄弟，大家都知道，赵冠羽对姚昱辰的深爱是刻进血骨里的。

而且，据童禹坤讲，赵冠羽的爸爸妈妈离异，都不原因照顾赵冠羽，赵冠羽一直跟着爷爷奶奶生活，爷爷在赵冠羽十二岁那年去世了，今年年初，赵冠羽奶奶因为心梗，也不在了，现在的赵冠羽一直是一个人生活，爸爸妈妈还是定期打生活费。

也就是说，赵冠羽的世界里，被他列为家人的只有三中特招生的十二个弟弟们了，其中，姚昱辰作为他的爱人，一定是最重要的。

姚昱辰也离开了，对赵冠羽那是多大的打击啊！

六位少年立在门口，没人迈得动前进的步子。

“苏苏，你回来啦！我们刚才还商量带什么去看小姚呢！”朱志鑫转头看见门口的苏新皓，直接冲上去抱住了他，苏新皓也本能反应的接住了。

“啊……这样啊，那你们打算带什么啊？”苏新皓的话语有些不自在。

“我们没有商量好，要不我们一起讨论讨论？”

“那个，朱朱，你们可能看不了小姚了，他被带回山东治疗了……”看自己的宝贝这么认真的讨论带什么去看姚昱辰，不像让他们扑空，也不想让他以为知道真相而难过，苏新皓把在回来的路上就和另外五个人串通好的理由讲了出来。

可能苏新皓自己都没有注意到，他的声线是抖的，抖得令人无法信服。

“不可能，你们之前还说医生说他不合适转移医院，你们是不是在瞒我们什么？小七，你口音衣角的动作太明显了。”赵冠羽一向善于观察别人，他把这十二个弟弟的小习惯记得清清楚楚，尤其苏新皓说谎就扣衣角的习惯。

“哪有？那不是好一点就回山东治疗了嘛！”张泽禹看苏新皓被赵冠羽戳破，还是试着去找补这个没有什么信服力的借口。

“小宝，你说谎就去抓东西的习惯别以为我不知道。”此时的赵冠羽眼神充满攻击性。

“告诉我，为什么不让我们去看小姚，给我们理由。”

看到这样的赵冠羽，邓佳鑫和左航打算去劝说，因为他们看着门口六个人的状态，看着他们的表情，联想到之前几个月的反常，两人心中应该有了答案了。他们觉得赵冠羽应该也知道了，只是想听弟弟们亲口说，但是想到赵冠羽年初奶奶刚离世，两人还是想劝说一下，让赵冠羽再晚点儿面对这个事实。

“大哥，你吓着弟弟们了。”童禹坤和余宇涵也看不下去了。

“好了，骗来骗去，瞒来瞒去，互相猜疑，有意思吗，反正大哥应该也猜出来了，大家早晚都要去面对这个事实，没有人能永远装瞎。”穆祉丞最先受不了这种压抑的氛围，扒开张峻豪要阻止他说下去的手，眼泪一下子跟断了线的珠子一样崩出来，哭着喊到:“小幺儿不在了，手术失败了，他不在了，再也回不来了……呜呜呜呜～小幺儿再也回不来了，呜呜呜呜……”

穆祉丞吼完就蹲下抱住自己痛哭，也不管其他人现在的状态了。

几乎是在穆祉丞说完的一瞬间，房间安静下来了，除了之情的人，所有人愣在了原地，空气好像凝结了一半。

又是这种令人窒息的氛围，这种氛围，苏新皓他们这两天，不知道体会了几次了。

“那……”赵冠羽欲言又止。

陈天润当然知道赵冠羽想讲怎么，立马打开和姚昱辰爸爸的聊天记录，走上前，给赵冠羽看。

“姚昱辰其实很早就写了遗书，今天姚叔叔收拾病房的时候看到的，小姚想要海葬，因为他生前和大家约定要去看海，他去不了了，把他海葬，如果有一天，我们十二个人一起去看海，那他葬身大海，也算是十三个人一起去看海了。”

赵冠羽仔细看了一眼聊天记录里的那封遗书，上面有这么一段:

十三个人的约定，我不想失约，我葬身大海，魂归大海，若有一天，十二个兄弟去看海，我也算陪着一起了，以另一种方式，完成了大家约定！是不是就不算失约……

“叔叔阿姨现在应该在飞机上，你应该是……”陈天润叹了口气，拍了怕赵冠羽的肩膀，继续讲道:“人这一辈子，会有挺多遗憾的，有些遗憾，也永远弥补不了了。”

“嗯……我……我先上楼，让我一个人静静。”说完，赵冠羽把手机还给了陈天润，一个人走上了楼。

“穆穆，你太冲动了。”这是来自邓佳鑫的批评，可穆祉丞现在已经哭得一抽一抽的站都站不住了，只能靠在张峻豪身上，借着张峻豪为支持，勉强站住。

出乎意料的，赵冠羽不哭不闹，就一个人坐在姚昱辰宿舍的床上，姚昱辰宿舍里的东西，姚爸爸和姚妈妈也没带走，宿舍还是充满了姚昱辰的气息。

大家都轮流来看过赵冠羽，赵冠羽很理智，神智清醒的和所有人都聊过。大家看赵冠羽没什么问题，就都回房间了。

但令人担忧的事情还是发生了，一大早起来，赵冠羽不见了。

“天润，你一般睡得都很晚，你知道大哥什么时候走的吗？”

“我不知道，我昨天很早吃完……我昨天很早就睡了。”

“完蛋了，大哥去机场了，他肯定去海边儿了。”邓佳鑫看到赵冠羽房间笔记本电脑的购票记录。

“那完了，你说他要是……”大家不敢想下去。

“这样，朱志鑫和左航这几天不是有事儿吗？我和邓佳鑫还有余宇涵打车去机场，现在赶过去应该能把人给追回来。然后你们几个小家伙今天要回去上课的回去安心上课，不会出事儿的。”

“行！”没有人有异议，大家瞬间分散，分开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