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纯元】3、初遇

低下头羞红脸的柔则抿着笑，垂下的青丝柔顺地贴着脸颊，宛若菟丝花依附着藤蔓。

“再过两月阿柔也要嫁人了，我朱家嫡女定要风光出嫁，让那萧家莫要小瞧了去。”朱成壁拍着柔则的手，锐利的眼看向陶氏。

陶氏唇角的笑意僵了一瞬，复又带着笑开口应下。

朱成壁面色平静，不轻不重的开口敲打着陶氏。“阿柔这丫头性子纯良，萧家虽是武将世家，可萧家嫡长子温润尔雅，貌若潘安。阿柔与他也是极般配的。只要有哀家做主，无人能越了阿柔。”

柔则带着濡慕的眼光看着身旁的朱成壁，眉眼弯弯。

“好了，宜修这会子应是醒了。你们别耽搁了时间。”

等着人退下，朱成壁眼带嘲弄。“竹息，你派个宫女跟着陶氏。阿柔待字闺中，陶氏打什么算盘真以为哀家不知道。”她的语气阴冷，“别让人遇见皇帝。”

朱成壁叹了口气，她原是属意阿柔进宫的。毕竟她是嫡女，可她性子太软，实在不宜入宫。宜修虽为庶女，但性子沉稳处事不惊，宫中更适合她。

可又想起了不久前试探宜修时她的态度。宜修虽好，但心性使然过于自卑。阿柔身为嫡女，端庄大方——

“竹息——”

·

“娘亲，怎么了？”柔则疑惑突然停下的陶氏。

陶氏摸了摸耳垂，“适才觉得右耳空荡荡的，原是耳坠不知何时丢了。若是旁的还无妨，只这个是当初你祖母给我的嫁妆。”

“你在这儿等一等，我去找找。”

“我陪您一起。”

“你身子弱，有林嬷嬷陪我找。太液湖风景宜人，好不容易来一回宫，你去逛逛，我马上就回来。”

陶氏说完也不等柔则的反应，扯着旁边的林嬷嬷往刚才走过的路上寻找。

太液湖景色恬静悠然，碧波澄澈，湖光倒影，亭台楼榭，湖中并植有荷叶莲花。

玳瑁扶着柔则，看着她斜着半身探头看湖水。

“湖里的红鲤鱼倒是活泼乱跳，阳光照耀，仿若镀了一层金光。”柔则轻手拍了拍玳瑁，拉着她往湖底瞧。

“大小姐，您小心些。地面嵌着石子，崎岖不平坑坑洼洼的，您别乱动了。”

玄凌刚出御书房，领着李长，想着风和日丽，遂步行准备前往长信宫探望宜修。经过太液湖，便听闻女子娇俏悦耳的笑声。

“那是谁？”玄凌望着那艳丽的背影，似是怕惊到湖边站着的美人，他压低声音询问身旁的李长。

李长抬眼扫了一眼，又垂下眼帘。“今日承恩公夫人入宫探望娴妃娘娘。那位应是承恩公嫡长女朱柔则。”

“宫中风景如画，我们一路走来，见了不同品种的树啊花啊的，我还是更喜欢梅花。‘逆风如解意，容易莫摧残’。”

如今天气尚还飘雪但气温已经开始回暖。想来宫中若是种植梅花，清幽淡雅的香味早已扑鼻。

身旁的丫鬟苦着脸，“大小姐说的诗句奴婢不懂。可也知大小姐爱梅成痴，要奴婢说，还是府里的红梅景色更令人陶醉。”

玄凌长身立玉，丰神俊朗，站在绿叶之中望着娇弱的仿佛一阵风就能带走的柔则。柔则后退几步，转头对着身旁的丫鬟扬了一抹笑。

‘有美一人，清扬婉兮。’

原来真的有女子一笑足以令美如画的风景沦为陪衬。她是极美的，体态轻盈，眉间温婉。那双眼，是他从未见过的清澈。红唇笑起来时，那双眼睛含笑，眯成两道弯弯的月牙儿，十分勾魂。

“朕要寻母后，让她嫁给朕。”

玄凌痴痴的望着那张花容月貌的娇容，只觉得左边的胸口有什么要透过肌肤皮肉跳出来，砰砰砰的。所谓回眸一笑，直教人心荡意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