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十分钟后,两人到达了展馆所在地。
看来来看展览的人还挺多的,徐淞开车在周围转了一圈才找到一个车位。等他停好车子,赵明月先下了车然后站在一旁静静地等着徐淞。
“走吧。”徐淞说。
展馆内的布置是提前两天就已经弄好了的,整体设计都和画风极为匹配,由此可以看得出来这一场展示是十分用心的。
看了几幅画以后,赵明月忽然间又想起了徐淞家的那一幅。不知道为什么,她似乎能感觉到它和别的作品有些不一样。至于是哪里不一样,她又说不上来。
“我能问一下你家里的那一幅画是从哪里来的吗?”她转过身看向和她不过咫尺距离之差的徐淞。
听到她开口,不明其意的徐淞显得一愣。
见她这副模样,赵明月心想可能是她没有表达清楚自己的意思。于是她再次问到,“我是说,严老近些年很少再有新作品,就算是有,基本也都是非卖品。”
徐淞这下听懂了她的话,“前几年有一个拍卖会,和慈善有关的,所以有很多在当时不算常见的展品展出。”
这事根本不需要回忆,因为他记得特别清楚。
“原来如此。”赵明月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怎么了?”徐淞侧过脸问。
赵明月微微一笑,只说,“没怎么,就觉得那幅画挺特别的。”
“那还真是巧了,我也是这么觉得的。”徐淞。
闲言少叙,两个人又继续看起其他画作。
中午时分,展馆会休息一个小时。当然了,你如果还想在里面接着看,那也是可以的。
“十二点十分。”赵明月读着手表上的时间,“附近有什么吃的吗?”
徐淞:“你饿了?”
赵明月摇摇头,她老觉得早饭也才吃过没多久,这会儿还没完全消化,怎么可能会饿呢。只是考虑到徐淞一个大男人,也不知道他这个点儿饿不饿。
“去那边看看吧。”徐淞扫了一眼周遭,然后提议道。
“好。”赵明月自然没什么意见。
两人走在人行道上,这个季节的天气已经冷了起来,赵明月不由得将上身棉袄的拉链再往上拉了拉。
“你的手彻底好了?”
话音一落,赵明月有几秒钟的迟疑,反应了一下才意识到徐淞指的是什么。
“好了都有些日子了,现在和以前一样,没有受过伤的感觉。”赵明月很是认真的说到。
“那就好。”徐淞,“看你最近还养了一只小狗是嘛?”
“嗯,平时除了上班,偶尔一个人待着的时候也挺无聊的,所以养个猫猫狗狗的,也算是找个乐趣。”赵明月。
“那你怎么不养猫呢?”徐淞直白的问。
是啊,为什么不养猫呢?赵明月脑子一瞬间陷入了短路,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养的是狗而不是猫。
“那什么……等到下次再养的话,就养只猫。”她说。
这会儿,两人已经走了有一段距离,迎面就看到了一个商场。
“要不要进去逛逛?”徐淞含蓄的说。
“进去吧,老在外面待着有点儿冷。”赵明月感觉自己在说话的时候,还能依稀看见白色的哈气。
不说别的,在礼数这方面,徐淞做的很是周全。
他会先进门,然后再给赵明月扶着门,等到她进来后再将门轻轻合上。
“我好像真的有段时间没出来逛过街了。”看着不算熟悉的商场构造以及人来人往的门面,赵明月显然是后知后觉。
“那你平常都做什么?”徐淞沿着她的话题问起。
平常都做什么?这真是一个好问题,也让赵明月开始思考起来。
周一到周五,是雷打不动的工作日,是只有加班没有不上班的份儿。等到了周六周天,也许会有加班,然后一天也休息不上,这都是属于必然的偶然事件。
“如果不加班的话,周六有时候会去超市转一转,买点儿吃的或者要储备的生活用品;到了周天就更简单了,基本上就是回我外婆家,陪陪他们。”赵明月思索着回答。
徐淞听后只是淡淡一笑,但眉眼间处处透露着一丝温和。
“这的确比较像你的风格。”
“是嘛?那我是什么风格?”赵明月不禁问向徐淞。
“平淡如水。”
“……”
赵明月一噎,她真的判断不出来徐淞这话算是怎么个意思。
是在夸她?不像。
难道他还能内涵她?那更不会。
“那你呢,你都干嘛?”
“我?”徐淞反问了一句,“我和你一样,一样平淡。”他波澜不惊地说。
不上班的日子里,徐淞大多都是在家里看书或者是研究案子,亦或是偶尔外出买菜。
对于他来说,上不上班的区别并不大,有时候闲着也是闲着,那还不如多看看案子,查缺补漏总归是不会错的。
年少的时候,他的性子算不上沉稳。尤其是更小一点的时候,学业不上心,翘课打游戏什么的更是家常便饭。再后来也不知怎么的,整个人脱胎换骨,就跟变了个人似的。
就连去年过年他去看他妈的时候,他妈还忍不住旧事重提,提起他过去的那些混账事儿。然而直到现在,她也不清楚自己儿子到底为什么会幡然醒悟。
事实上,她不是没问过徐淞,只是每次都被徐淞三言两语给打发了回来。到最后,她再怎么想问也问不出个所以然来。
“看来啊,你当初坚持转学的这个决定是正确的,好在现在看来,我也算没白折腾。我本来就不奢求你能有多大成就,只要能平平安安的就好了,再者你能有现在的成绩都是你自己赤手空拳拼出来的,往后的日子自然也用不着我替你操什么心,我已经很知足了。”
其实不止他妈一个人这样想,他大学的同学乃至工作中的同事,总而言之所有在后来认识他的人,都以为他从小就是个十分典型的三好学生,而且还是家里奖状贴满墙,再多就放不下的那种。
最后的最后,只有徐淞自己知道,一切的一切,都不过是源于年少的春心萌动。
可,少年一瞬动心就永远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