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去买菜

简单的洗漱过后，赵明月也逐渐从昨晚喝酒以后得那种飘飘然状态回归到了正常情况下的沉静。她站在落地窗前，蓝天白云、青山绿水，目光所及之处，风景甚好。

静默几秒后，她陷入一番沉思，似乎昨晚她还见了徐淞一面。他是干什么来了？后来有发生什么事吗？应该没有吧，她认真的回想着。

手机上显示的时间是九点刚过几分钟，赵明月坐在书房内的飘窗前在分别回复着消息。

“叩叩——”

隔着一扇门，敲门声乍一响起的时候，起初听得并不是很清晰。赵明月愣愣神，从手机上抬起头来。这时，又一敲门响起，确信自己没有听错后，她走出书房前去开门。路上，还兀自在想着，这一大早的，会是谁来敲门。

她带着疑问打开门，门口站着的赫然就是徐淞。

赵明月注意到，他今天穿的很休闲，乍看下来一点儿也不像是快三十岁的人，倒有些像刚毕业的大学生。

此时，她一只手还在扶着门把手，另外一只手不知不觉的抬起来摸了摸自己眼角。她总觉得自己眼角边的细纹这几年在慢慢加深，他却没有。可明明，她也就只比他大了一岁而已啊。

见她神情有几分呆滞，徐淞蓦地一笑，轻声说道，“想什么呢？”

冷不丁听到他声音，神游的赵明月立即回过神，只是还有些困惑，因为不知道他来是要干什么。

“啊？没有没有，你是有事吗？”她直接问到。

“昨晚不是说请你吃饭么，我想着今天时间还算充裕，就别去外面吃了。”徐淞单手插着兜，一字一句的和她解释着。

吃饭？什么时候说要吃饭？赵明月低着头飞速回忆，但是结果嘛，就是根本回忆不起来。

“你还会做饭啊……”末了，她只好避重就轻的说了一句。

从一开始门被打开，徐淞就打量了几眼眼前的赵明月。一身灰色的家居服，头发扎成了丸子头，头上还带着一个粉色发箍。总之，那样子看起来一点儿也不像是要出门的打扮。

“嗯，不过谈不上精通。”不难听出，他说的极其保守。

“是我要和你一起去买菜嘛？”

既然如此，他这个时候来找她，就绝对不会是只为了和她说要吃饭这一件事，所以她不得不又品了品其中的含义。

徐淞稍作沉默，停顿了几秒后说，“不去也行。”

不去也行的意思就是说是想叫她一块去的喽？赵明月默默地想着。

“那你先坐着等我一会儿，我换下衣服马上就好。”

“好。”

徐淞像昨晚一样坐在沙发上，随后他从兜里摸出手机，甚至在心里已经做好了要等很久的准备。

只是完全没想到，离他坐下总共也没过几分钟，赵明月就出来了。

“我好了，可以出门了。”

徐淞微微诧异，他听说一般女孩子出门都是要等很长时间的，怎么到了赵明月这儿就这么快了。

等到看清楚她的打扮，他这才发现她之所以这么快，是因为她只换了一身衣服。

对面的她素面朝天，连脸上的绒毛和小毛孔都清晰可见，这样的她让他不由得晃神，只在那一瞬间，他差点儿以为自己是看到了若干年前的赵明月。

因为没化妆，考虑到个人形象，赵明月在临出门前还是拿出了一只口罩戴上。

两人进入到电梯里面，站在前面的赵明月直接伸手要按1楼，还没等她按下去，就被徐淞制止了。

“按下面那个，我们去负1楼。”

闻言，赵明月瞳孔倏地放大了几分，“啊？我们不是去小区外面的超市嘛？”

“嗯，今天先不去那儿。”徐淞说道。

“噢。”赵明月乖乖应到。

到了负1楼，两人又同步迈出电梯。赵明月不禁想，还好两人都不算胖，不然刚才那一瞬间很有可能卡在门口。

车库里的车有很多，一辆挨着一辆，赵明月就一路向前走着。

“诶，你往哪走，车在这儿。”说时迟那时快，徐淞边叫她边扯住了她的手腕。只一刹那，他像是触了电一般飞速收回。而后低着头，让赵明月看不清他的表情，“抱歉。”

“没事。”反观赵明月，她表现得就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一脸淡然。

开车门上车，整个过程中，赵明月都有些心不在焉，连手上的动作也不由得迟钝了几分。

“安全带。”徐淞侧过脸提醒。

“噢，好。”赵明月一把扯过身后的安全带。

在徐淞开车的途中，赵明月始终保持着安静，甚至都没有问一句他们这是要去哪里。

大约耗时二十分钟左右，徐淞开始打方向盘倒车，原本还在发呆的赵明月这会儿也突然回过神。

她脸贴着车窗朝外面看了看，发现这个地方好像不太熟悉，转而就回过头问徐淞，“这是？”

“菜市场。”徐淞倒车入库操作的十分流畅，听到赵明月的问话便同她解释了一句。

“啊？”赵明月小小的惊讶了一下，她还真不知道京市的菜市场都在什么地方。

徐淞则是心下了然的挑挑眉，说，“下车。”

走进市场大门，里面是乌泱泱的一群人。有商家的叫卖吆喝声，也有买家的讨价还价声，声声不止，烟火气息尽显。

“你是第一次来这里吧？”

“嗯。”

因为是第一次来，所以赵明月的拘谨是肉眼可见。

“先随便逛逛吧，你有什么想吃的菜？”徐淞问到。

赵明月眼睛转了转，“嗯……好像也没什么特别想吃的……”

说完，又觉得这样的答案可能不是徐淞想要听到的，她偷偷看了一眼身侧之人，“你先说你都会做什么，万一我说了你不会做那怎么办？”

徐淞扯了扯嘴角，他自然听得出来她是在努力找补，“只要是一般的家常菜就都没问题。”

“看不出来嘛，这么多年，你自信的态度是一直没怎么变。”

听到赵明月情情不自禁的感叹，徐淞片刻失神，须臾，他只是简短的反问了一句，“是吗？”

两个人边走边聊，期间赵明月也想好了晚上的菜谱。四菜一汤，分别是：酸菜鱼、油焖大虾、西芹炒百合、凉拌苦菊以及山药玉米排骨汤。

既然已经想好了要做什么，那买起菜来就显得游刃有余了。因为这个时间段正是人比较多的时候，所以赵明月只得寸步不离的跟在徐淞身后。

坦白讲，她从没有想过，会有一天，他们的距离会再次靠得这样近，近到她会亲眼看着他在她面前买菜、付账。不仅如此，徐淞也会时不时地和店家闲聊两句，基本上是人家问什么他就答什么，没有一丁点儿的不耐烦，反而是很有亲和力。换句话说，和她想象的有些不一样。

虽然在近些日子以来，他们也曾有过面对面的接触，但她还是不知道该如何去描述现在的徐淞。总觉得在她面前，他会有一种莫名的疏离感，或者说其实并不只是他，她也是这样，欲说还休。

也许是因为当年不欢而散，也许是因为时隔多年还在耿耿于怀，总而言之，而今的两个人谁也不能当做什么都不曾发生过一样的去相处。这一点，他们是彼此都心照不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