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闲聊中

一进超市，赵明月二话不说就直奔泡面和速食区域，徐淞也在后面默默跟上她的脚步。

“最好不要吃泡面。”看到她抬手要够上面的泡面，徐淞忍不住出声制止。

赵明月回头看了一眼，一脸认真的和他说道，“大多数人都知道这个道理，但是有一说一，它真的很方便。”

“你们这工作是不是经常要加班到很晚？”徐淞转头又问到。

闻言，赵明月仰起头稍作思考，片刻之后回了一句，“好像也不算很经常吧，只不过突发状况都是在所难免的。”

两人用走马观花的方式逛了一圈超市，最后赵明月只买了两盒泡面和两袋水饺。至于徐淞，他则是空着手来，空着手回。

午夜时分，小区外面已经看不到什么人影，因此两人一这路走来都是十分安静。

“已经很晚了，你早点休息。”徐淞低眉看了一眼时间，临近家门还不忘提醒赵明月一句。

“嗯，你也是。”

说完，两人各自回家。

在外面还看似很有精气神的赵明月一进家门，就脱掉鞋子扑在了沙发上，那样子很是颓废。

回想起下午发生的那场车祸， 那一幕幕就像是放电影似的在她脑海里飞速掠过。

就如同她和孙艺淼说过的，面对这样的情形，每一个有经验，能沉着应对的人也都是一点点从当年的新人过来的。几乎所有人都曾经或多或少的经历过今天孙艺淼这样的情况，看到那些血肉模糊、支离破碎的场面，很少有人能做到心如止水。

他们这一行，会看到、听到、接触到，各种各样的场景或者是其他形形色色的人。有的是肉眼可见的场面血腥，有的则是个中人性背后的冷漠……这也正是他们这一类工作者存在的意义和价值，要让更多的人知道或者了解有很多诸如此类的事情发生，甚至有时就在他们自己的身边。

赵明月闭着眼睛沉思了几分钟，突然感觉这么一番折腾，她现在好像也不怎么饿了，而且时间都这么晚了，再吃东西也不好消化。思前想后，她直接起身拿上衣服去浴室了。

第二天早上，闹钟这不太讨喜的声音如约而至，惊醒了还在睡梦中的赵明月。翻身之余还打了个哈欠，她也慢慢清醒过来。

起床、洗漱、化妆、换衣服、吃早饭，这是她每天早上周而复始的轮回。

拿上钥匙出门，万里无云，看起来又是阳光明媚的一天。

“月姐！”

单位门口，赵明月刚要进门就听到了一声分外熟悉的声音。

“早啊，小淼。”她看了看她的脸色，见她脸上笑容洋溢，笑道，“状态很好，看来你调整的不错。”

孙艺淼却只是戳戳自己的脑袋，随即上前揽住赵明月的手臂，两人边走边说着话。

“害，月姐，都亏了你和帆哥。其实月姐，我佩服你不只是因为昨天的事，我听说你先前是在驻外，而且还是在很危险的国家……月姐，你是怎么做到的？”

“又是帆哥说的是嘛。”

虽然孙艺淼没有直接提及是谁和她说起的这件事，但赵明月自己却是心知肚明。她几年前刚来部门入职的时候，张帆就已经在这儿工作了有两三年。

记得当时他对她申请驻外的决定表示不太理解，用他的话说，会选择从事这一行业的人，大多都是因为心里藏着一份热爱，热爱生活、热爱人民、热爱国家。这一点可以说是毫不夸张。而他不太赞同的是，赵明月她一个才走出校园，涉世不深的小姑娘，又细皮嫩肉的，好像真的没有必要申请去那么危险的地方。

张帆一席话说的很对，她也是绝对的赞同。因为她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正因为她内心深处还保留着对这个世界的一份热爱，所以再复读一年以后才会选择了新闻学这一专业。她更是由衷的希望，她的存在，是有那么一点儿意义的。

“你家里同意？”张帆有时候说话实在过于一针见血。

赵明月摇摇头，只是她的摇头说的不是家里人同不同意，而且她自己主意已定，不管谁再说什么，都不会改变她的想法。

驻外这件事，祁朝文一开始反对的时候，搁李华夏的话来说，和二十几年前反对祁清要结婚的时候如出一辙。

连李华夏也说，“小明月啊，那里实在不是什么好去处，苦不苦的倒还好说，主要是太危险了。”

争到最后，这事还是祁晏拍板钉钉做的主。

不过赵明月不知道的是，祁朝文的妥协是因为祁晏和他吵的那一架。

“您不让她去，她就永远不会走出来。她会一直像只蜗牛一样，把自己缩在壳里，隔绝这整个外界。”

不得不说，祁晏看得很清楚，他把赵明月这个人看得很透，所以才会同意随她去。

而祁晏的这一决定也在之后的日子里，被赵明月用事实证明，他的举措是正确的。

提起过去之事，心情难免会复杂了一些，好在赵明月能及时敛住思绪。侧过脸，她和同行的孙艺淼说道，“你应该也知道，每年都会有人申请去驻外，所以这也没什么的。”

“你说起来怪轻松的，但是我也知道，每一个要去、去了或者去过的人，都是有一颗很强大的内心。”

“也许吧。”

强大的内心是怎么建立起来的呢？对于别人，赵明月并不清楚；可于自己而言，是源于那场足以把她毁掉的意外。

“诶月姐，你有没有男朋友？”

话锋一转，这话题变得有点猝不及防，让赵明月一下子差点没接住。

“没有。”她挑眉看向孙艺淼，和她开了一句玩笑，“怎么，你要给我介绍？”

听到这话，孙艺淼立刻挺直腰板，架势十足地说道，“这有何不可？！月姐，你喜欢什么类型的，你和我说说，我好帮你物色物色。”

见她开始认真起来，赵明月连忙收住，“逗你的，不用你帮忙。”

“哎呀那你说说嘛，先说说喜欢什么样子的，月姐，你有没有谈过恋爱？不会没有吧？”

“为什么这样说？”赵明月微愣，实在是不知道她这个结论是从哪里得出来的。

“嗯……我觉得一般人应该不太敢追你。”一句话说完，孙艺淼倏地举起手，看起来颇有几分要发誓的意味，“不过我先声明啊，我这句话就只是字面意思。”

赵明月被她一板一眼的模样逗笑，她也跟着笑了笑。

“可别想转移话题，你还没说你喜欢什么样的呢！”

话刚说到一半，孙艺淼的手机响了，她只好被迫中断对话。

“喂？到了到了，好了好了，没事，嗯，挂了。”

三言两语，她就结束了这段通话。

“男朋友啊。”赵明月看她蹙着眉。

“是啊，哎呀烦都烦死了！”

喜欢什么样的男生？赵明月沉默了，好像她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可是一提到这个问题，她就不由自主的想起了徐淞。

在他们共同经历过的学生时代里，他并不算是那种传统意义上的“三好少年”，没有中规中矩的听话读书，反而是喜欢唱歌，更热衷于打篮球。有时候情绪激动，偶尔也会蹦出一两句脏话，然而这是她最不喜欢听到的。有时候也难免会磕磕碰碰、轻微受伤，这时，他就会可怜兮兮看着她，想让她安慰他两句。

在她有限的生命里，徐淞确确实实是唯一一个和她最为亲近的异性，尽管在现在看来，这一切都已经成为了过去。

赵明月也不知道，在以后的人生里，她会遇上一个什么样的人，还是说并不会遇到，仍旧是自己一个人。

现实不容许她想太多，晃晃脑袋，她又将全部注意力都投入到了一天的工作中。

接下来的几天里，赵明月没有再见过徐淞。上次回老家的时候听徐冉和她提起过，知道了他现在是在做律师，而且在行业内的新一代中也算是翘楚，所以平日里应该也是非常的忙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