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然不记得我在台阶上愣了多久,等到她回神的时候,她说:“你在这等了多久,你怎么不给我打电话。”
沈饶有些委屈:“你手机关机了。”
廖然心里一阵抽搐的心疼,她说:“你先在这等着,我上楼换个鞋。”
她用最快的速度跑上楼换了里面的睡衣和脚下的拖鞋,拿着暖手宝下了楼。
廖然把暖手宝塞给沈饶让他抱着,然后带他去离学校最近的火锅店。
沈饶饿坏了,他几乎二十个小时没有吃饭没有睡觉。
廖然问:“飞机上乘务小姐饿到你了吗?”
他说:“我那时候什么也吃不下。”
“你回来你妈知道吗?”
“我瞒着她回来的。”
“那你今晚住哪?”
“你陪我去看冰灯。”
那晚他们去看了冰灯,那是一座童话冰城,色彩斑驳,子民繁盛,廖然和他都是它小小的子民
通往城堡的路要爬五个长长的阶梯,沈饶说要爬,廖然说不要爬,于是他俩就在下面吵了一架。
最后可能是沈饶嫌她矮了,吵得累了,便把手搭在她的肩膀上
继续和她吵。
等到他俩都停下来大眼瞪小眼的时候,一个棕色头发的外国女生走过来和他们打招呼,拿着手里的单反给他们看,画面里,是她和沈饶互相对视的样子。
若不是这个外国女生,廖然都没有意识到,沈饶的英语已经能说的这么好。
记得当初,他的英语她还曾帮着辅导。
那个女生是个驴友经常拿着单反记录她走过的风景,她留下了自己的账号,说会上传到网上,争取着他们的意见。
当然,他们没有意见。
看完冰灯,他们在附近宾馆定了房间。
小时候,廖然和沈饶常常在她家玩到很晚,然后一起倒在床上呼呼大睡。
睡梦中他踹过她的腰,她蹬过他的脸,可这一个晚上他们都好像长大了懂事了,安安静静的将自己的身体摆成最正确笔直的姿态,听着对方在黑夜里莫名放大的呼吸声。
廖然睁着双眼,看着一片漆黑的天花板,说:“你明天就回去吧。”
沈饶没说话,只嗯了一声。
廖然接着问:“你怎么突然就回来了?”
“因为你说你想我。”
“我相信。”
“那我能跟你告别吗?”
“能。”
然后另一半的床陷了下去,沈饶翻身抱住她,将她的头抵在他的胸膛,手掌覆在她的头顶。
“我快被你憋死了。”
廖然伸手去推他,然而并没有什么用。
“我有分寸,憋不死你。”
最后他们都不再说话,廖然渐渐有了困意。
沈饶在她的头顶喊她,声音顺着喉结传至胸腔,最后是她的耳膜。
他说:“廖然。”
“嗯。”
“因为我想你。”
从懂事到二十几岁年华,廖然所有的平凡和浪漫,感动喝伤心,眼泪和欢笑都是沈饶给的。他混着琐碎的时光融进她的生命里,成为她生命中一部分。
此后,也没有哪个人能像这个男孩一样用十三秒的电话来证明想念,再用二十几个小时的不眠不休跨国大洋彼岸来见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