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王术

当天夜里，裴煜去了楚玥房中。

楚玥躺在床上，饶有兴趣的看着他，“今日没走错地方了？”

裴煜靠近她，轻笑道，“怎么会？娘子误会了。”说完竟然开始脱衣衫。

楚玥坐起身，冷冷盯着他，“你真当我傻啊！再靠近半步，我杀了你。你娶我，不过是为了牵制我父亲，如今我已经嫁过来了，别太过分。”

裴煜依她所言，从一旁拿起被褥，铺在地上，他默默躺下，“你既然知道，为何还要嫁过来？”

楚玥侧身躺下，看着他，“和你差不多的原因吧！”

裴煜嘲讽的笑了，他自己都不清楚自己来帝都的真正原因，她竟然敢如此说话。

“那你说我是什么原因？”

“安稳吧！”楚玥抬头看着上方，眼神空洞，“你如此争，不就是想要活的安稳，不受制于人吗？”

裴煜眼神变了变，“那你呢？”

“即便是丞相之女，我不也是不得不嫁给你？况且，”她声音清冷，“你觉得摄政王如何？”

裴煜选择沉默，没有回她。

见他不答，楚玥也不生气，继续开口说道，“在这帝都，无论你惹出多大的事情，报出你的身份，那些人脸上便全都是巴结的笑容，你觉得是为何？摄政王的侄子裴文一年前醉酒误杀了人，结果大理寺连抓都不敢抓，你觉得这又是为何？似乎所有人都愿意包容裴家人，你想过没有，为何他们选择包容。”她语气一转，“或者说，裴家权势究竟到了何种地步？”

“权倾天下！”

楚玥一愣，倒是没想到他会如此回答。

“那又如何？”裴煜笑了，“当年太子帝殇执意入皇陵，他早就应该想到这个结局了。一个帝王，如此任性妄为，若是他坚持留下，或许不会是如今这个局面。”

听他提起自己，帝殇神情复杂，沉默许久，他冷声道，“你真当这世上无人敢弑君？你真当他能掌权？”

裴煜嘴角的笑意瞬间没了，一时之间竟不知应该如何回她。

“帝锦二十年，惨死无辜百姓共有六万多人，皇宫内侍婢女数千人死于刀剑，后宫嫔妃受尽侮辱。帝锦二十一年，三十二位大臣死于非命，帝锦二十二年，南疆爆发瘟疫，一城百姓惨死，一场大火将一切燃烧殆尽。帝锦二十三年，裴家人贪污受贿，导致百姓易子相食，民不聊生。帝锦二十四年，武力镇压难民暴徒，数千人惨死。帝锦二十五年，武林人士抢劫富人，灭门惨案爆发。朝廷派兵调查，一无所获。”帝殇静静地躺在床上，眼里无悲无喜，似乎在说一件十分平常的事情，“摄政王如今的名声，怕是百姓提都不愿提吧！”

裴煜坐起身，直直看着她，冷声道，“你究竟想要说什么？”

帝殇坐起身，“你应该比任何人都要清楚，先皇为何会死。”

“你放肆！”裴煜站起身，怒吼道，“谁让你说这些的？楚易？”

楚玥勾唇一笑，“上官婉儿怎么死的你比谁都清楚，否则也不至于来帝都吧？你不是想知道当年发生了什么吗？我已经都告诉你了。哦，对了，忘记说一个人了，余瑾。”

裴煜上前一步，一只手紧紧勒住她的脖子，双眼通红，“你找死！”

楚玥使劲挣脱他的束缚，在他愤怒的眼神里，镇定自若的开口，“怎么，你生气了？余瑾是你的逆鳞？”

“你究竟是谁？为何会知道这些？”裴煜将她推倒在床上，翻身上去禁锢住她。

楚玥懒得挣扎，静静地盯着他看，“楚易之女楚玥，不然还能是谁？哦，对了，忘记说了，我师从无极真人，说起来应该是你师叔。小师侄就是这样对自己师叔的？”

裴煜松开手，不可置信的看着她，“怎么可能？”

楚玥突然伸手，一掌就推开裴煜，冷声道，“怎么，想让我师父后继无人？死了一个余瑾还不够？”

裴煜跌倒在地，双目失神的盯着楚玥，似乎正在艰难思考她话中的真实性。

那些刻意尘封的记忆，猛的涌入脑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