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9——乐趣

离去之时，楚抚从自己敝开的衣襟里摸了一块青莽莽的玉牌丢给了她，更顺手把她一同拘了出去。

“你的刑罚已如数完毕，你走吧！”

那双湛湛明明的眼带着一股岁月横陈的气息，风骨凌厉。

五鱼搓了搓手，看着她在姑胥皇城三丈之中，踏风而去，坦然阔步。瞳仁之中似乎倒影出来一条蚀骨挠心的火照之路。

五鱼掐了掐手掌间的骨节，两袖微微晃动，虚浮的脚步之中，那将闭不闭阖的眼睛里升起明晃晃的命途，完全如同一具行尸走肉的躯壳，可怖的厉害。

回去的路上，她的呼吸因为害怕担心的缘故急促的厉害。

那腐蚀阴冷的地方，里面藏着一屋子被烧焦的箭羽，从上到下，从里到四围，蛰伏在阴森赤裸的表皮外，让人不想潜心接近，只想逃离。

逃离？

躲避？

可惜自己的胆小清醒，还有这具快要被那些狠毒之人榨干了的干枯躯体，真是又残忍、又嘶哑。

*

让那些曾经欺负惯了五鱼的人觉得她变了的时刻，是在五鱼回宫之时所发生的。

宫里的老仙姑巴掌下来那刻，不仅抽走了挨打人的清醒，也扑倒被打人心中生出的绝望。

小小的身子被她们残忍的撞倒在了地上，而且是不知疲倦的一而再三。

那是一种手腕冷硬的筹谋，尽管，这是五鱼过后才在羞耻之中的顿悟的。

说起来真是不知讨喜，或者准确的来说是讨厌。

那条飞鞭目的明确的径直甩向五鱼的脸部，带着灼烧刺痛的强烈触感，令人看不到明天。

到处都是漂浮在五鱼周围着的污秽之词，似乎于她们来说，欺负她已经成了她们宫中之人最大的乐趣。

而这些，真的是未尝可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