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琯这酒是今早刚让衡术去后院那棵万年的菩提树下挖出来的,当年我那友人与在下打赌输了,便在我这里埋了一坛他自己酿的酒。
苏琯距离今日估摸着也该有上万年了吧!
苏琯姑胥公主尝尝……
楚抚暼了一眼他推过来的酒,像喝的上杯茶一样一饮而尽。
老友、老酒?
饮毕之后,楚抚目光一凝静静地对上了他的眼睛:
楚抚还有吗?
苏琯有,当然有。
苏琯羽眉轻展,拎起了他准备的第三个紫砂壶,然后同前两次一样,再次倒了一杯透明的水,只是这一次这水明显看着不一样。
苏琯这毒液是姑胥公主上次来的那日我新研制出来的,还未实验过……
楚抚会死人吗?
苏琯姑胥公主怕死?
楚抚我当然怕死,我的心愿还未完成,所以我现在还不能死。
苏琯浅笑的看着眼前倒出来的这杯毒药,有些为难的道:
苏琯说实话,在下不确定它能不能毒死人,因为我当时研制它的时候,这个药本身就带有双面性。
苏琯造化好的人喝下去,有益无害。
苏琯若是造化不好的人喝下去,一命呜呼。
苏琯所以,姑胥公主还要喝吗?
楚抚眯着眼睛看着他嘴唇轻快的在自己凝聚的瞳孔中轻快张开闭合,然后瞳孔兀自紧紧一缩,对上了那人平淡无和的眼睛,拿过了酒杯。
苏琯用桌岸上的制作竹简的竹子挡住了她举起酒杯的手,讪笑的轻声道:
苏琯在下是不是告诉过公主这是杯毒药?
楚抚当然。
末了又道:
楚抚这是我自愿的,所以就算死在这里也与你无关。
楚抚人都说我命贵福贱,我却不这样认为,譬如说这次河州之战之前,我身上的伤疤沟沟壑壑,哪成想用了庵嬷嬷的生之灵之术断了手骨后自己还能如此完整的出现在这里。
楚抚这本身就是个奇迹吧!
楚抚打趣的嘲讽完后。一杯毒液下肚,楚抚顿时觉得肚子里如火灼,剧烈的疼痛令她的身子“砰”的一声倒在了地上,登时吐了一口黑色的血。
苏琯晒笑,看着倒在地上疼的弓起身体的楚抚笑笑:
苏琯姑胥公主还很年轻,或者可以说,根基未定。
楚抚按着疼痛难搅的肚子,脸上没有特别的表情:
楚抚定与不定也未尝看的清楚,譬如说上仙?
楚抚上仙的根基定了吗?如果当年你不愿自毁仙谁也强迫不了你,甚至说你可以直接成为三界的主宰,可是你没有。
楚抚因为你不愿意,所以你没有。
楚抚或者说,你这上仙骨子里本就清高,压根本就不屑拥有。
她这话生生说完,苏琯良久都笑而不语,只一瞬不瞬的定定看向她,良久才把目光飘忽到别处:
苏琯在下不是一个好人。
楚抚我也不是一个好人。
楚抚好人太好便是罪人,可我又不愿意做罪人,只能去当个半斤八两的坏人。
见她话说的如此口齿紧紧的跟着,苏琯缓慢的起了身子,背影也跟着有点繁杂:
苏琯在下是个只要结果不要过程之人,我既会帮你,也会害你,这一点,姑胥公主可要想清楚。
楚抚只要结果是好的,过程可以通通不要。
苏琯扭回了头,细细的吐了一口气。
苏琯既然如此,姑胥公主请回吧!
苏琯对着衡术挥了挥手。
苏琯姑胥公主刚刚喝的毒液没有解药,姑胥公主好自为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