摔去七个人,又摔去七个人。
鲜血洗砺中是深邃的杀机,不详的狼烟在爆发前的蓄势中拍掌而歌,周郎顾的高冠广袖中无从闪避的死亡极其恭敬的在风中鼓振。
屠戮、烟灭。
魂飞、迷散。
他脸上勃然作色的血红翻涌着,梗着脖子上的青筋呖天。身上的杀伐之性窥伺着被撕裂的余威,那里沁出来泛青的凝重和森严,犹其刚烈。
周郎顾你们这样令我会想起你们之前的统帅,她怎么会训练出来你们这样一堆这样的兵。
他不屑的高亢讽刺着。
周郎顾是,不能否认,
他抚起瘦的见骨的掌冷声厌弃感叹:
周郎顾你们的之前的统帅是很优秀,优秀的所向披靡,当然,这姑胥界确实再也找不出来像她那样一个优秀的勇士。
周郎顾可是,纵使是这样,也不该是你们不去上阵的理由。
他如鹰一般的眼神突然转头射向面前的他们,绷紧的青脸被暴怒咆哮成了煞红之色。
语毕。他身后的高台上那七个钉尸之柱突然闪现出来一色银白色的光芒,“砰”的一声,柱子暴裂开成了一层血红色的幕帘悬挂在半空之中。
周郎顾挥了双手,运气发力打开了河州从前的战场之况,那场惨绝人寰的死亡之战。
周郎顾你们这群使徒,瞪大你们的双眼看清楚了,这就是从前另一群赤霄军的信仰。
周郎顾哈哈大笑起来,且走且顿,宛若一个亡命之徒走在一杆细长的乌木烟杆之上,让人看不清楚他诡异的表情。
周郎顾他们把自己的身体铸成了一个刚烈的碑守护着他们心中共同的一切。而你们呢?
高台上的血幕被周郎顾咄咄逼人的气焰震的发颤,直至景色模糊到再也拼凑不出血槽中的尸首,高台之上便传来了一阵猛烈的嚎叫,眨眼之间,血幕便转幻成了如今河州战场上凄惨的现景。
周郎顾而你们却因为换了个统帅就不肯上战场,而是像个卑怯者一样窝在军营里看着他们在你们眼前死去,无动于衷。
周郎顾的眼神里闪现出了锐利的光,看着眼前慢慢骚动的赤霄方队里慢慢的卷来割裂的目光。
周郎顾所以,她赤霄将军带的兵,也不过如此。
没错,他在嘲笑,他在讽刺。他讽刺的看着他们憋红了眼睛看着血帘之中在河州战场上与鬼族相斗法的姑胥界士兵,战场上的他们如今宛如一群被野豹和豺狼盯着的兔子,在隐晦无光的屠宰中血流如注。
他嘲笑他们愤红着眼睛瞪着鬼族绷紧了的弓箭带着毁尸灭迹的剪头刺穿他们同胞的头颅和心脏,顷刻之间,便成为了冢间红骨。
他在笑,他的笑声中难得没有出现懦弱和平庸者的自喜自悲,他只是看着他们赤霄军如条毒蛇一样在慢慢的露出他们的獠牙,任其风虎猖烈。
可是,他却没有他们那么的磊落中正平和,他只是茹毛饮血之辈,所以周郎顾用着自己的狠劲儿,甩出了自己的令牌,把它们中气十足的丢在了他们这群赤霄军人面前。
周郎顾去不去战场,丢不丢你们赤霄将军的脸,你们自己看着办!
然后,转身带走尘埃扬起,隆隆的信步离去。
不远处的那个原本要出来质问他有什么资格碰她兵的骨头人,只是在静静地歪着她花白的骷髅脑袋,空洞的瞅着周郎顾离去的方向,面部的骨头扭曲的不知在想些什么。
半晌又半晌后。
骨头人才张开了自己攥着的骨头手掌,念叨了句咒语,凝成了件她最上手的法器。那杆用楚抚身上第三根肋骨中的骨勇,凝结而成的百鸟朝凤枪。
然后,同那些血帘前的赤霄军一样,一跃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