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戒指

omega黯淡的浅金色长发沾染了几块鲜血，傅离枳将挽着发丝的红色绸布解下，然后蒙上了那双他从一而终都厌恶至极的灰蓝色眼睛。

“暗夜组织在首都的根据地，以及总部的位置。”

“我在首都只和迟晏见过面，见面的地点您知道应该也没有用处，至于总部的位置，很抱歉，我不能说。”

傅离枳并没有因为omega的抗拒表现出明显的怒气，在用手帕擦干净手上的鲜血之后，他命令道，“继续用刑。”

主刑讯官跟着傅离枳出了地牢，小少年并未看他，只是抬手遮挡住眼前刺目的阳光，“她是暗夜组织情报部的人，锁链困不住她，你们也审讯不出什么结果。”

“那殿下，是加派人手先看住她，还是直接杀掉?”

“不必，如果是姜停云的报复她会留下来等他的后续行动，如果暴露自己是她计划中的一环，她更不会离开。”

“至于处死，需要思考的因素太多，我并不想冲动行事。”

“不要用重刑，今天晚上，把她带到我房间。”

“是。”

……

“是我失职了，请您原谅。”

“我已经被您标记了，在您玩腻之前，我不会有其他的想法。”

“我不是的，我只是……害怕。害怕没有遇见过您的未来。”

“重要的只是您是否喜欢他，只要互相喜欢，为什么不能再一起呢?”

“或许我这样的人天生就是被别人讨厌的存在，所以无论我做什么殿下都是一样厌恶着我。”

“我早就说过只要待在您身边就够了。”

“爱，承诺，身份，或者其他形形色色的人或事，我都不在乎，也什么都不想要。”

“所以殿下根本不用关心我的感受，只需要自己开心就够了，而我会一直站在您的身边保护您的。”

“那殿下回来吧，我想您了。”

“殿下去军部历练，是因为想要得到那个帝位吧。”

“如果那样的话，您是不是就可以纳妾了。”

“没有用还麻烦的omega，会被抛弃的。”

“我只是……害怕被厌弃罢了。”

“殿下，临时标记……快要消散了。”

“如果殿下实在是觉得恶心的话，那我就离开吧。”

“够了，殿下，惩罚应该是对我，而不是对您自己。”

“没必要把我和您的母亲联系起来，也没必要永远沉沦在当初的鲜血和仇恨里。”

“你该恨我的，而不是强迫自己喜欢我。”

“今天的事情，谢谢您相信我。”

“其实类似的事情我遇到过很多次，反抗的话只是会更痛苦，我这种人如果不是碰到殿下的话，连拙劣的谎言都是配不上的。”

……

omega浑身是血蜷缩在地板上的时候，傅离枳回忆起了很多，他只觉得她说的话半真半假，让人连回忆都有些不愿。

小少年在落地窗旁的小沙发坐下，玻璃质感的灰色眸子倒映omega从地上爬起来然后跪在他身边的身影，他低声问道，“真的没什么想和我说的?”

“我可以给你机会狡辩。”

鲜血的流逝几乎剥夺了omega的所有力气，她跪不稳，被迫像当初在军部一样靠在小少年膝盖上，一向清冽的音色变得十分沙哑。

“殿下，我没有什么好解释的。”

小少年没推开她，红色丝带依旧束缚着双眼，omega也看不到他的神色，强忍着左手不久前被刺穿指骨的疼痛，她只是轻声道，“对不起。”

“啧，真是句既廉价也无用的话。。”

相处了这么久，小少年也知道自己得不到回应，他只是端详了一会omega比平日更加苍白的脸，陈述道，“军机处向我要人了。”

“你去死吧。”

小少年很明显是生气了，那双漂亮的灰色眸子阴沉沉的，似乎想把面前的omega生吞活剥了。

他抓着omega的左手去转那根黑色短钉，omega受不了指骨处尖锐的疼痛，几乎是本能的想要挣脱傅离枳的束缚。

这其实是让小少年沉默了的，在他的印象里，他这位omega管家总是一副清冷淡漠却又极度逆来顺受的模样，从来都不会拒绝，永远能够沉默的执行他的一切决定。

不得不说omega的确是一位十全十美的仆人，连傅离枳都觉得只要把她当成工具就没什么可挑剔的。

直到今天，他才窥见了那个一直用冷漠和顺从把自己埋在壳子的omega的冰山一角。

傅离枳放弃了折磨omega的举动，拉着她的手走出了那间精致奢华的房间。

穿过寂静的街道上的时候，小少年似乎是犹豫了很久，才将自己的外衣披在了omega身上。

带着她走到那座有着白色尖顶的教堂面前之后，傅离枳带她看了很多东西。

做工精致的白西服和白婚纱，还有两枚在内侧刻着傅离枳和初落这两个名字的的黑色对戒。

小少年说他一直想着要对她负责，虽然没办法娶她也没办法爱她，但他可以给她一个婚礼。

omeag沉默了很久，黑暗之中傅离枳看不清那双清冷忧郁的灰蓝色眼睛，他只能感受到omega似乎因为冷裹紧了披在身上的衣服。

“对不起，殿下。”

傅离枳没有回应她的道歉，也没再纠结于他们之间的事情，只是冷冷问道，“突然暴露自己，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空气里的玫瑰花味道很好闻，迷离的花香里，初落点了一支蜡烛。

昏黄的光线下她抬头用那样的忧郁的眼睛看他，轻声道:“殿下相信吗，到了明天，瘟疫将会席卷整个首都，而姜停云那个一向有着狼子野心的人，肯定也会乘机制造动乱，意图夺权。”

“省略过程只说结果的话，最后奴隶制会被废除，傅薄言会接替那个身患重病将死之人的皇位，而身为罪魁祸首的我，会被您亲手推下这座高塔。”

“如果这样的话，平民和奴隶会觉得犯罪者受到了应有的惩罚，贵族和掌权者的愤怒也会有发泄的地方。”

“而亲自动手的您，也可以成为这个国家光明与正义的象征。”

昏暗的光线打在少女略显黯淡的金色发丝上，她一字一句道:“杀了我吧。”

“这会是最好的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