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话：当谁是谁

.

李硕谨你…你确定你没事？

崔文浩嗯，很晚了，你们该回去了

李硕谨哎不是…

李硕谨还想再说什么，被李银恨铁不成钢地拽走了。

李硕谨你干嘛呀！

李银闭嘴，没眼色

李硕谨嘿…

两人就这么在辛恩遇和崔文浩的默视下渐行渐远，斜阳将他们的影子拉得长长的，不知道在看谁。

辛恩遇走吧，我们也回家

崔文浩嗯

尽管没有家。

.

两人不紧不慢地往回走，晚风渐凉。崔文浩看着街两侧的玻璃窗子，上面映着橘黄色的云与日，像极了小时候家里总是扯着的帘子，粉橘色朝阳和夕阳都令他胆寒。

崔文浩打了个颤，辛恩遇一手绕过他的身后蒙住他的眼。

辛恩遇别看，刺眼

两人就这么停了下来，一个不松手，一个不反抗。

不远处还有双眼睛注视着他们。

这种感觉很熟悉，他们在学校里的第一次就是差不多这样的氛围。

辛恩遇想要吗？

辛恩遇凑到他耳边低语，另一只手轻轻环住他的腰。

崔文浩别闹，回去再说

兽类才会控制不住自己的欲望，人类也在极端饥渴时无法收紧力度，而“艺术家”们…他们都不正常。

而辛恩遇的变化在崔文浩眼里愈发明显。

崔旭从来不会不惜辛治贤身体状况去做，而辛恩遇不同，他更接近一头时刻隐忍待发的兽，在他渴望时毫不犹豫地给对方下蛊。

至死方休。

.

他要想撑到最后，就得适时求助。辛恩遇第四次进来时，崔文浩就将这条准则付诸于实际行动。

现在是凌晨两点多，他给徐东贤打了个电话。

至于为什么不给尹祖晔打，他怕人来之后会打起来。至少徐东贤更加理智。

接下来，他只要乖乖等着眩晕袭来就好了。

.

徐东贤正坐在沙发上发呆，现在是凌晨两点二十三分，他睡不着。

黄昏的那一幕在他脑海挥之不去，睁眼闭眼都是煎熬。

直到他的手机响起，崔文浩打来了电话。

他居然犹豫了一下，才接起。

他把手机放到耳边，那头并没有人在说话，但…徐东贤听得出来他们在做什么。

而这个时候却还要给自己打电话…徐东贤没有挂断，拿着手机出门去了对面。

他按了门铃，几秒钟后…不，大概有二十秒那么久，门开了，辛恩遇衣冠整齐地站在门口，疑惑地看着他。

他没管他，只觉得胸口里有一腔怒火。

他忍住了所有冲动行为，冷着脸绕过辛恩遇，径直走向卧室。

辛恩遇非但没有拦他，还张扬地笑了。他很期待徐东贤看到活在他“爱意”下的崔文浩是什么样子。

当徐东贤抱着昏迷过去的崔文浩出来的时候，辛恩遇才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但他没资格拦住他。

徐东贤或许你该一个人好好想想

徐东贤丢下这句话就回去了。

辛恩遇阿贤…

“崔旭，你要记住你的名字…永远。”

.

徐东贤把裹着崔文浩的被子扔到一边，把他好好放在自己床上，掖好被角。

崔文浩阿祖哥…

熟悉的称呼让徐东贤顿了顿，目光柔和地看着他。

他已经越发得不像当初地徐文祖了，但崔文浩总能从细枝末节里挑出徐文祖的影子。

比如他满身书卷气里掺杂的一丝白大褂的感觉。

死去的徐文祖羡慕徐东贤还陪在他身边，活着的徐东贤羡慕辛恩遇引出了一个从未见过的崔文浩；活着的崔文浩羡慕死去的辛治贤曾经有崔旭的爱，死去的辛治贤谁也不羡慕。

尹宗佑没有死，尹祖晔还是尹宗佑；崔旭没有死，辛恩遇却不再是崔旭了。

崔文浩翻了个身把自己身子蜷了起来，徐东贤看了眼衣柜的某处，退出了房间。

你是崔宪晔时我会爱你，可你是崔文浩呢？我该当你是谁？

完全陌生的辛治贤？还是保留爱意，还把你看作那只白切黑的野猫呢？

徐东贤犹豫着，他已经不是徐文祖了，崔文浩也不是崔宪晔了。

他们都已不再是从前了。

两个死去的人是没法互相选择的。

———

「当我是谁你才会选择我？当你是谁我才能爱你？」

———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