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鹿朝泪眼婆娑的几番苦求,又将边伯贤形容得病入膏肓,屋主终于肯给他们指了路。
这村子的郎中屋临河畔,家中有妻儿,每当村里有人得了病,都是唤他去瞧。
前段时间苍军四处抢掠烧杀,村里人都怕了,白日也不敢轻易出门。
“近几日那苍军头领时常在凌山亭中看景,周围有士兵把手……我上山采药也不敢靠太近,远远瞧着,是个年轻人。”
鹿朝一个眼神,都敬秀放下了架在郎中脖子上的剑。
来之前边伯贤没想到鹿朝行事如此刚猛,不过现在看来确实先将人震慑住更好交涉,免得他大喊大叫引人起疑。
鹿朝先兵后礼,给那郎中道了歉:“方才情急之举是怕您惊乱,多有得罪,还望您见谅。”
郎中心有余悸的点点头。
鹿朝简单向朗中表明了身份:“我等皆是凌安人士,不是苍国人,您大可放心。”
郎中擦擦额角的汗,还是点点头。他其实见三人气质不凡,身份定不寻常,就是不知他们为何而来,于是感到惶恐不安。
鹿朝像是看出他的紧张:“我们的目的不在您与您妻儿,不必担心。”
郎中便忍不住问了:“既,既然你们不是冲着我们来的,这又是,因,因何找我啊?”
鹿朝很直接的跟他打听苍军的动向,郎中便将自己所知的一一告诉了她。
“你前边说,他们每隔几日便会派一队人到各个村庄巡视?”
“是的,每次来都会洗劫一通,见着可疑的人,便会拔剑砍杀。”
边伯贤听不下去了,眼中含恨:“真是嚣张,此处还是萍州界内,就敢当起主子来了。”
郎中原本战战兢兢,听到边伯贤对苍军的厌恶,人一下子就来劲了:“没错!”
爱国情怀在心,郎中隐隐察觉他们的目标是对付苍军,瞬间就不怎么怕了:“三位可是要将苍军赶出吏州,拿回国土?”
他肃然起敬的行礼:“草民斗胆敢问,三位大人可是朝廷的人?或是军方的?”
边伯贤没有点明:“你只要知道我们是来找苍军麻烦的就行。”
“好,好,只要能将那群敌寇赶出去,为鹿帅他们报仇,要我怎么配合都行。”
听了郎中这番话,鹿朝身上的锐气一下子收敛不少。她沉默片刻,答道:“会的。”
随后告诉郎中他们会伪装成一对夫妻和妻子的弟弟,要求他配合几日。郎中答应了,鹿朝谢过,给了些银子,让他安排个住处。
村里环境相对简陋,这是郎中能拿出手的最好的一间屋子。鹿朝和都敬秀不在意这些,对他们来说住哪都是住。
这一路风餐露宿,好不容易有间屋子可以休息,边伯贤也不奢求了。
再说屋内被收拾的干净整洁,环境也还行,没什么好嫌弃的。
床只有一张,都敬秀习惯守夜,鹿朝看了看边伯贤,将床让给他。
边伯贤虽然迫不及待想要一张能舒舒服服睡上一觉的床,但他哪里舍得鹿朝睡地板,当即拒绝:“我睡地板。”
“你确定?”
“确定。”
鹿朝知道他这些天也不容易,吃的不合口,睡得不舒心,整个人都瘦了一圈,便道:“你不用勉强。”
“我没勉强,荒郊野岭我都睡过,区区地板。”
鹿朝想不明白,为什么边伯贤好好的荣华富贵不要,非要跟来受苦。
边伯贤的回答很简单很直接:“哪有那么多为什么,想跟着你,所以来了。”
鹿朝一脸觉得他傻的表情,正要开口时,他又补了一句:“顺便看看各地的风景和美人。”
鹿朝将原先要说的话咽回去,好心提醒他:“此行凶险,你甚至可能会因此丧命。”
边伯贤睁开眼睛,与床榻上的鹿朝对视,“若能帮上你的忙,我不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