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好像,真的有点喜欢她。
什么时候开始的?边伯贤不清楚,但他始终忘不掉孩提时初次见到鹿朝的画面,虽然她穿着黑衣,但是白白净净的,粉雕玉琢的,瓷娃娃一般精致。
现在去想这些,已经没有意义了。
鹿朝要嫁人了,他必须断了这份心思,趁着这份喜欢还没那么深。
后来,鹿朝的来信边伯贤再也没有回。他一边期待,一边又看到她在信中各种细问缘由时感到难过。
边伯贤最终什么也没解释,只是让她不要再来信了。
她真的不再写给他。
边伯贤只能通过金钟大和李知恩的闲聊得知鹿朝的近况。
不要去想她。边伯贤不断告诉自己。一定可以放下的。
金钟大眼看着边伯贤整个人从活泼到寡言,成天一刻不敢闲的找事做,就是为了借忙碌淡忘这份情。
可他把自己绷得太紧,这样不仅毫无意义,甚至还会伤到自身。
金钟大怕他哪天疯了,找到机会就带他去春玉楼看美人。昔日能跟姐姐妹妹们相谈甚欢的少年,此时也只是冷漠的一杯接一杯的喝着酒。
最后无不是把自己灌醉,委委屈屈的喊着鹿朝的名字。
金钟大叹着气,美人在侧都无法让他高兴起来,估计是真没救了。
边夫人也发现了自家儿子的异样。
“有心事?”
边伯贤眼神闪了闪:“没。”
“你还能骗得了娘?娘问过钟仁了,说你喜欢上了鹿家的姑娘,想逼着自己忘掉,是不是?”
边伯贤啪的一下合上书:“他瞎说!”
边夫人见他恼羞成怒,忍不住笑了笑:“这情啊,一旦上了心,想放下就难了。”
“贤儿啊,喜欢一个人没有错,你何苦这样逼着自己?你越是在意它的存在,越不能放下。不如就让它留在那里,总有一天,你会遇上更喜欢的姑娘,到那时它便不再起眼了啊。”
夜里,边伯贤躺在床上,毫无睡意。
满脑子都是边夫人说的放下,和鹿朝来去的身影。
他可以忍受不甘,只要少跟她见面。
他自信自己能够淡忘一份情,哪怕要继续以友人的身份与她谈笑风生。虽然目前看来有些难,但时间总能冲淡一切不是吗。
他一定会遇到一个比她更好的姑娘的。
就在边伯贤胡思乱想时,屋外突然传来一声细响,他警觉的坐起身子,借着微弱的月色瞧见门上晃动的人影。
不待他多想,那些人便破门而入——全是些蒙着面的黑衣,手里长剑寒光一闪,往他身前刺来。
边伯贤险险避过翻身下床,随手抄起椅子挡下追来的剑尖,赤手空拳与他们搏斗了一阵,喘气的空档,冷声问:“你们是何人?!”
屋外已响起乒乒乓乓的打斗声,想到父亲母亲,边伯贤心里大骇,一路闪避摸索到挂在墙上的剑。
可双拳终究难敌四手,加上他武艺不精,很快便负伤败下阵来。
就在边伯贤退无可退即将成为刀下亡魂的时候,金钟仁破窗进来,与那三名贼人搏杀。
对方三敌一仍不及,被金钟仁几招收去性命,解决完刺客,金钟仁也摇摇晃晃的倒下。
边伯贤挣扎着想要站起来,可因伤口不断的失血与疲惫,意识逐渐模糊,最终没能撑多久,眼前一黑,倒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