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着够吃了,鹿朝返回岸上,直接处理活鱼。
细长的木尖一划,徒手掰开鱼肚,手法利落娴熟,这位临时的屠鱼人还真是眉头都不带皱的。
边伯贤看得目瞪口呆。
将几条鱼处理完毕,洗净,看起来总算没那么可怖。
鹿朝取出边伯贤没撕完的衣服,放河里浸湿,叫上傻眼的边伯贤离开。
路上,边伯贤时不时瞄她一眼。
仍记得鹿朝还在书院的那些日子,身高与他无差,打人又狠,即便容貌秀气,边伯贤也从未将她往女儿家的身份上想。
书院一别,去年中秋匆匆一眼至今,再过几日便是边伯贤的十五岁生辰,这些年他身高疯长,如今已经高出她许多。
这么看来,鹿朝除寡言面冷外,各方面看确实是个标志的美人。
不过在边伯贤看来,还是李知恩那样温柔亲和的姑娘讨人喜欢些。
鹿朝:“我记得你身边也有个护卫吧,怎么你还能被掳走?”
边伯贤:“你说钟仁?他回老家了,说是家里有点事需要他回去,跟我请了几日的假。”
边伯贤顿了顿,迟疑着开口:“你……是女的。”
突然的陈述叫鹿朝一愣:“不像吗?”
边伯贤默。
你认为呢?!
“不像。”
“我长得很像男的吗?”
“没有,你从小就长得美人极了。我边伯贤首先是看脸交友的,否则当初也不会主动找你搭话”这家伙难得实诚。
鹿朝略一挑眉:“哦?如此说来,当年初见你果然目的不纯?”
“废话,我边伯贤向来只跟长得好看的人玩……”
他一愣,急道:“什么叫目的不纯?我才没有!我当时是真心想与你为友,谁知你心高气傲,瞧不起我!”
鹿朝缓缓道:“其实在你我见面之前,我就听说过你。家兄提醒我,你是个小登徒子,我也确实见过你在外边沾花惹草。”
边伯贤:“等等!我哪有你哥说的那么不堪?——沾花惹草?当时是家中堂表姐妹带我上街玩,你可别污蔑我!”
鹿朝道:“是吗?我看你跟书院里的女孩就很聊得来。”
“那也不是在沾花惹草!”
“哦,那抱歉。”
“我不接受,你一点都不诚心!”
鹿朝突然想到一个问题,眯起眼瞧他:“若你之前不晓得我是女子,那你如今又是何时发现怎么发现的?”
边伯贤一下子闭了嘴。
想起方才的施救手法,脸颊不受控的有些发烫,边伯贤连忙别开头,不想她看到这副窘态:“就是…突然…注意到你没有喉结。”
嗯,好借口。
何况……他反咬:“还不是你故意扮成男子…”
他总不能说扒过人家衣服吧。
“我何时故意扮成男子了?”
“不然你的胸怎么那么平?”
空气有瞬间凝滞。
边伯贤看见鹿朝脸上那抹没有笑意的笑容,“好问题。”
——————
李知恩好奇盯着边伯贤青一块紫一块的脸,问道:“边公子,你的脸怎么了?”
边伯贤看了眼鹿朝:“摔的。”
鹿朝无视边伯贤毫不遮掩的幽怨,解开都敬秀的衣服,浸湿的半块衣布子轻轻给他擦拭伤口,撒上新的药粉,重新包扎。
都敬秀睁开眼,声音虚弱无力:“少主……”
鹿朝帮他整理好上衣,“醒了?先别动,你伤得很重。”
“……不碍事。”
“别动。”鹿朝收好药瓶,瞥他一眼,“明明自身难保,偏还替我挡刀。”
“……保护少主,是属下职责所在。”
鹿朝听腻了他这些效忠宣言,塞了两颗野果子给他。“我刚去捕了些鱼,一会儿先吃些东西垫垫肚子。”
都敬秀挣扎着要站起,“少主,让属下来处理——”
“坐着。”
“是。”
李知恩不敢碰这些鱼,边伯贤内心也抗拒,但总不能他也不干事,于是找来几根细长的木枝,小心翼翼的串在鱼身上,架火边靠。
而他串完一条的功夫,鹿朝那边已经常全部串完,扔给边伯贤几颗品种不同的果子。
鹿朝:“酸的,去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