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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意回国那天，程源信守承诺，从学校请了假去机场接她。程意还有几个月就二十岁了，穿衣打扮、言行举止都有了自己的风格，那样动人心魄又内敛的美丽让程源险些认不出。程意和以前一样，娴熟地抓住程源的手，眼角眉梢的笑意纯真一如从前，她还是以前的程意。乖乖巧巧，一路上和他谈天说地。到了家里，程源刚刚搬完行李关上门，一个回身，她却突然从正面抱住程源，仰头看着他，眨眨眼睛问：“程源，你亲过女孩子吗？”程源被问懵了，还没反应过来就见程意小鸡啄米一下触碰了一下自己的嘴唇。“好啦，”程意得意地笑，“你亲过女孩子了。”“你别犯浑！”程源有些气愤，“你知道你现在像什么?”“我知道，像你的女朋友。”程意继续耍着无赖，看着程源说，“阿源，你也是喜欢我的对不对?不然你为什么还没有女朋友?”程源瞥头不语。“阿源，我确定我真的很喜欢很喜欢你，我这一年遇见了好多好多人，他们都说喜欢我。”程意轻声道，“可是我有喜欢的人了，我喜欢他快两年了，我们认识十几年了，我这一辈子可能就只会喜欢他一个人了。”“你只是遇见的人太少，等到你真正……”程源辩白“不会了，真的不会了。阿源，我确定了就是你。你知道吗？其实我第一次遇见你不是十五岁，还要再早十年。那年我惹我哥哥生气被我妈妈用毛巾抽到了眼睛，一气之下就乱跑出去蹲在那哭。你还记得吗？一个穿得脏兮兮的小女孩?”程源在努力地回想，记忆里好像真的有那么一个脏兮兮的小女孩蹲在路边哭，在他十五岁的那年，那会他的父母都还健在，他还是生活在爱中的幸福的孩子。“我哥哥对我很凶，爸爸妈妈也是。我长那么大第一次有人这么温柔地对我说话，还带我去洗眼睛，把我送回家。”“当时我就想，要不我就和这个大哥哥走吧，他一定会好好对我的。”程意一边回忆一边流泪，“其实我们的眼睛本来没有那么像的，我那双好看的眼睛，其实是被打了之后才有的。听人说外物重力击打很容易让眼睛失明，我真的很幸运，不光没有失明，还得到了一双和你那么像的眼睛。”“对不起，”她踮起脚尖，伏在他肩头，“这些本来都是我不该得到的，我本就应该庸庸碌碌地活着。是你改变了我整个人生，你就当我说胡话吧，我明天就去北京，往后我们就都，好好的。”程意说着就松开了环抱他的手，转身就要离开。程源和一年前一样，再一次伸出了他的右手想要抓住她。他不知道为什么这么做，也不知道这样做的后果，但是他不想失去她。这一次他抓住的不是空气，是女孩纤细的手腕。程意回身一看，程源把她整个人拥入怀中，无奈地叹息后又展颜一笑，捧着她的脸。“这种事情都是男生主动的。”他说着，弯弯腰，轻轻覆上程意的嘴唇。程意从未有一刻像如今这般快乐，最爱的男孩轻轻的一吻，听着他的心跳声逐渐加快近在咫尺，美好的不像是真的。恍惚间，她觉得时间过了好久，久到白发苍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