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周子舒带着张成岭在一处河边落了脚。晚风微凉,周子舒给张成岭皮了件外衣,两人坐在枯木上,生火烤鱼充饥。
火光照在两人的脸上,点亮了这一处的黑暗,在晚风中带来丝丝光明与温暖。
“来,等饿了吧,尝尝。”
周子舒递给张成岭一条刚烤好的鱼,张成岭尝了一口,表情立刻变得非常难看,一下子吐了出来。
“还没熟啊?”
周子舒见张成岭这副表情,问道。
“这次熟了,但是苦的。”
张成岭蹙着眉答道。
“来来来,拿过来,别吃了,这鱼啊,也许本来就是苦的!”
周子舒拿过张成岭手中的烤鱼,满脸嫌弃地扔地上。
“天哪,俩大小傻子吧?你们不知道烤鱼之前要开膛破肚清理干净吗?胆破了当然苦啊!我真是服了你们了,一辈子被人伺候到大的吧?”
顾湘玩着辫子,从远处走来,非常热心地为这两人答疑解惑。
周子舒低头认栽,故意咳嗽两声,扭转话题:“诶,你家主人呢?”
“呐。”
顾湘抬手指了指江面上那艘画舫。
“这挺热闹啊?”
一抹身影从远处走来,笑道。
“江姐姐?你这么快就到了?轻功了得啊!”
顾湘远远望见江妤烟,热情挥手道。
原来江妤烟方才远远在船头见有一处岸,同主仆两人告别后施展轻功纵身跃下,走了一路才走到这处,没想到又“有缘相聚”了。话音刚落,江妤烟隐约听见江面上传来悠悠萧声。
回望江面,画舫之上,温客行着青衣端坐茶桌前,闭目奏萧,箫声悠扬,回旋婉转,忽高忽低,忽轻忽响,飘荡于夜空,渐渐融合。
然而这不是重点,重点是,温客行身边坐着两名穿着娇艳的女子,一个执扇为他扇风,一个手持茶壶为他添茶,看得江妤烟无语至极。
“啧啧啧,不缺人伺候啊!身边美人倒是不少。”
江妤烟一个白眼翻过去,好家伙她才走了多久,这两个女子哪来的??
顾湘瞥了一眼画舫上貌似已经掉进温柔乡里的温客行,无奈地摇了摇头:“人学坏可真快!”
温客行似乎听见江妤烟这声暗骂,萧声渐轻,终于万籁俱寂。只见他唇角勾起一抹笑,踏过护栏,施展轻功纵身跃下。
温客行款款走向前,玉箫在手中打了个旋,撩了撩衣摆,非常自然地坐在江妤烟身旁,“如此星辰如此夜,正宜对酒当歌。岂能以这番粗劣食物打发一餐?太湖三白天下鲜,我船上呢正好有个名厨,不妨让他给咱整治几道好菜下酒?”
江妤烟下意识起身,坐到温客行对面,装作没看见他,再顺手拿起一条旁边水桶里的鱼,熟练地开膛破肚,穿上竹签,放在篝火中烤熟,转手给了张成岭,“张小公子,暂且凑合一下。”
张成岭接过烤鱼,“谢谢。”
温客行万万没料到,江妤烟会做饭?!
那更要想法子拐回家了!
“周兄?”
温客行尴尬地笑笑,转头又去叫周子舒。然而周子舒顺手拿起一旁的酒葫芦,喝了几口,看都不看温客行一眼。
温客行见没人理他,再次转移目标,“张小公子,一日不见,你好像……长个儿了?”
张成岭面对这样的问题,不知该如何回答,求助的小眼神望向周子舒。没错这就是社恐人群的痛。
温客行无奈,转头全把希望寄托在顾湘身上:“阿湘啊,你啊,有空就多跟两位姐姐学一学。服侍人呢,也是一门学问,你看你主人今天这个出场,有排面吧?”
“主人,婢子生来笨得很,你是知道的。你要是觉得两位姐姐服侍得好,你去找她们去啊!”
顾湘虽回答了温客行,但这次也没配合他。一脸不满坐到江妤烟身旁。
留下温客行一人坐在那根长长的枯木上,浴风凌乱。
后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