拾贰 劝你安分

顾湘：“主人，这傻小子之前满嘴行侠仗义，一套一套跟说书似的，我还以为有多大能耐呢！原来啊都是用嘴吹出来的。真正动起手来只有逃命，哭鼻子的能耐，我看你们这套侠义道，只适合活在戏台上！”

“你！”

张成岭听见顾湘如此说他，自是不高兴的。

“我？我怎么了？”

顾湘调笑道。

温客行：“阿湘，吃饭都堵不住你的嘴，少说两句。”

周子舒：“男子汉，莫逞口舌之快。”

温，周二人见状，双双教育起自家孩子，这才让张成岭和顾湘没吵起嘴来。

周子舒：“还未谢过这位小善人，在关键时刻施以援手。”

“你别叫我小善人了，听着让人寒毛倒立的。我叫顾湘！”

顾湘耸了耸肩，觉得这称呼多少有点怪怪的。

周子舒拿下挂在腰间的酒葫芦，想喝几口，空往嘴里倒了半天也倒不出一滴。温客行见状，从衣袖里掏出酒壶递给周子舒。在周子舒即将碰到酒壶之际，温客行又把手收回去，“阿絮，我这一晚上帮你又管杀又管埋的，你还张口闭口地温公子，是不是太见外了？你这伤不宜喝冷酒。阿湘，温一下。”

张成岭硬是要帮顾湘温酒，顾湘只得把酒勺递给他，“拿着吧。”

温客行一眼认定周子舒定是易了容，又一次道破。

顾湘及其不厚道地拆温客行的台：“主人 ，你上回还指着一个村姑的背影赞她生得好一对蝴蝶骨，必是个美人，结果呀，转过来一看，挤眉弄眼的比猪头肉还油腻！”

“你懂什么？那人先天本是美人，后天潦倒，变得气质猥.琐，不算我看走眼。”

温客行死鸭子嘴硬，同时还不忘拉江妤烟下水：“再者这次，先不说阿絮，单是你江姐姐这张脸，啧啧，人间极品，令我一见难忘啊。”

江妤烟斜瞪了温客行一眼，见温客行那炽热的目光又跑到自己身上，“温公子就不怕我这张脸是易容易来的？”

“看不出破绽，完美。”

温客行说着，抬手欲要碰到江妤烟的脸颊。

“温公子，慎行。”

江妤烟准确无误地捉住温客行欲要碰到她脸颊的那只手的手腕，眼神里满是警惕，啧啧啧，一上来就动手动脚的，当她是傻白甜？

江妤烟自知她一个女子，定是比不过温客行，所以悄悄运起内力；温客行自是有所察觉，也同江妤烟运起内力。

两人耗着内力僵持一会儿，江妤烟既不松开温客行的手腕，温客行也不收回手去。显然温客行是更胜一筹的，江妤烟想着，要不松开算了？这么多人看着呢温客行他能怎么样？

“小可虽自认为自己的手是好看点，但阿烟也不必一直抓着不放吧？”

正当江妤烟准备松手之际，温客行却率先开口打破两人僵持的状态，唇角的笑意愈来愈浓。

啧啧啧，听听，真会往自己脸上贴金。我抓着你的手腕是因为你的爪子不安分好吧？自己没点数？？江妤烟这么想着，顺带着惯性甩了一下，这才松开温客行的手腕，“劝你安分点，别动手动脚的。”然而下一秒......好家伙她没看走眼吧？温客行竟然在闻手？？

及其护主的顾湘也自知理亏，谁叫她家主人先摸人家姑娘脸的？顾湘这么想着，接过张成岭手中的酒勺，把温好的酒倒进周子舒的酒葫芦里一点，剩下的倒回酒壶。

“是小可唐突了，阿烟莫要生气，气大伤身。要不要来点暖暖身子？当赔罪了。”

温客行接过顾湘手中酒壶，递给江妤烟，问道。

江妤烟顺手接过酒壶，“梨花白？”

温客行摇了摇头，“九酝。”

“罢了，我不挑的。”

江妤烟见了酒也挪不开眼，把酒壶转来转去看了半天，继而又仔细闻了闻，再三确认才往嘴里倒了一小口，酒水入喉，暖暖的，伴随着酒精独特的香味，浑身上下倒是暖和不少。

“张小公子，头先追杀你的那群人，戴得鬼面是青崖山鬼谷的标志。这群恶鬼绝迹江湖这么多年，镜湖派是怎么惹上他们的？”

温客行故作不知，问道。

张成岭摇摇头，“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那阿絮，阿烟，你俩总该知道鬼谷的厉害吧？平白无故摊上了这么一大桩子事，难道你们就不想知道来龙去脉？”

温客行转头又试探周，江二人。

“不知道，也没兴趣知道，不过猜也猜的七七八八。”

周子舒往嘴里倒了一口酒，悠悠道。

“不知道。估计是因为武库吧。”

江妤烟也称自己并未了解，仅是知道江湖中人个个因为武库而争执。再者，她初入江湖，对江湖上的一些事情仍是不知道的。管它呢？她对这武库不感兴趣，自始至终，她就只有一个目的。

“江湖上的事啊，无非就是贪，嗔，痴三个字。鬼谷销声匿迹多年，谈不上仇；秋月剑素来洁身自好，与世无争，也谈不上痴；那便只有贪了。青崖山鬼灭了镜湖派想你是贪图什么东西。”

周子舒道出自己的猜测。

“笑死，人性的贪欲罢了。他们愿意争个你死我活，那便争去。想不劳而获，就得付出代价，不是吗？”

江妤烟冷笑道，江湖上所谓的那些名门正派，不过是挂着羊头卖狗肉罢了。

“不错，就是贪欲。”

温客行笑着，还鼓起了掌。让江妤烟觉得不同的是，温客行这笑和方才不一样，此时他笑里含着满满的凄凉。继而温客行又道：“不知道二位有没有听过一句童谣，五湖水，天下汇。”

“武林至尊舍其谁。”

周子舒自是知道的。他在越州城晒太阳时，那群孩子天天唱。

“没错，这首童谣在过去数月传遍了江南。人人都知道这是五湖盟在为了争夺武林盟主而造势，但是却在前几日，从越州城传来了奇怪的下半阙。”

温客行语气里充满神秘。见没人理他，故意咳嗽几声，疯狂暗示顾湘。这丫头，该说话的时候不说了，不该说话的时候，那嘴都闲不住的。

“主人，是什么呀？”

顾湘领会，故作好奇，问道。

“彩云散，琉璃碎，青崖山鬼谁与悲。”

温客行摇着折扇，悠悠道出下半阙。

“这青崖山鬼有什么可悲的？哪一个不是恶贯满盈，走投无路才遁入鬼谷的。”

周子舒听完这下半阙，质疑道。

然而江妤烟却不认同周子舒的观点：

“周兄此言差矣。或许那些所谓的名门正派还比不上公然为恶的鬼谷呢。”

“两位说得没错。但这青崖山鬼四个字指的不是群鬼，而是二十年前在青崖山伏诛的大魔头容炫。相传这个姓容的魔头，身后留有名为天下武库的武学宝藏 那里藏有各大门派失传已久的至高武学，能令任意凡夫俗子无敌于天下，而开启这武库的钥匙被称之为琉璃甲。”

温客行解说着，似乎很了解此事。

江妤烟上上下下细细打量着温客行，这温客行怎么对此事这么了解？难不成与他有关？

“温公子，你很了解？”

江妤烟道出自己想法。

“不才，闻江湖中传说，略知一二。”

温客行答道。他忽然发觉自己是不是说得有点多？

“还是不要浪费时间讨论这种莫须有的问题了。天就快要亮了，小憩片刻吧。”

周子舒终止了这个话题。

“天，是快要亮了。”

温客行眼神复杂，话中有话，悠悠道。

后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