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

[本章推荐BGM¹：Dance For Me Wallis]

[本章推荐BGM²：Charms]

[于是我不再穿裙子，不再希望自己是漂亮的。]

[我只希望我不要引人注目，我只希望我过得平平淡淡。]

时间线：安年离开厨房后

——安年主视角

其实都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我曾经这样幼稚地宽慰自己。

事实上是，过去的事情永远无法彻底过去，那些受过的伤害永远忘不掉。

越想忘记，越不可能忘记。

就好像中学时候总是不高兴，拿刀尖对着自己，手背上密密麻麻的伤疤。

结痂以后脱落掉，留一道细细的痕迹，和皮肤纹理混在一起。

不仔细瞧，分明就辨认不出。

可潜意识里总还记得这事，于是习惯长衣长裤，握手动作结束会很快。

就好像小时候洗澡被他撞见，他却不躲不闪看过来，混浊的眼珠里冒出贪婪的光。

我那一瞬间，忽然想起了狼。

狼饿的急的时候，眼睛里面会冒出来绿光，也会袭击人。

但狼的贪婪是为了活下去。

他的贪婪，就只是贪婪而已。

他只是恶。

好恶心。

母亲把手里的肥皂甩过去，泡沫随着风的速度飘散开，然后破裂掉。

我没来得及看清那些泡沫在昏暗灯光映照下，闪现的五颜六色的光。

我只知道那并不妨碍他进来步伐。

于是母亲把湿淋淋的我从浴盆里捞出来，就像从前她拎起冰柜里赤//条//条的鸭子一样。

但是现在没有人会同她讲价。

她骂了一句我听不懂的话，就将衣物往我身上粗鲁地扔。

纽扣打到我的眼睛，泪水涌出来。

我想，我不是因为难过而哭的。

我已经习惯了这些，而且我当时年纪也不算很大，当然不会对那些乱七八糟事情有什么概念。

于是我也很粗鲁的把衣服往身上套。

而后我看见她歇斯底里地朝他冲过去，好像一个悍妇。

因为她掀翻了一个成年男//人。

后来我才知道，他喝了酒。

所以当时空气里尽是混浊的酒气，掺杂着呕吐物难堪的气味。

女人转过头来看我，一张漂亮的脸被岁月的痕迹所侵蚀，脏兮兮的掩盖那点儿风华。

而后她一连串的咒//骂更是不堪入耳。

我不知道她是在骂谁，骂他，还是骂她自己，或者是骂我。

骂我的话，我也没有办法。

于是我不再穿裙子，不再希望自己是漂亮的。

我只希望我不要引人注目，我只希望我过得平平淡淡。

可是没有用。

但我很庆幸，我又觉得是命中注定。

两个人殒命的时候，我正在家里看电视，放的是14台的猫和老鼠。

其实我对那些动画片一点也不感兴趣，我觉得它们无聊至极幼稚至极。

但我只是想要我自己像小孩儿一点。

残缺的童年既然已经残缺，那就全数丢掉好了。

我只要有一点，我像是孩子的印象，代表我曾经也经历过这一阶段就好。

消息传过来的时候，我不知道自己用了多大力气才能忍住不笑出来。

那时汤浩刚刚离开我。

我想我笑不出来，是因为怕他们遇见汤浩，缠上汤浩。

因为汤浩也很漂亮，也很耀眼。

我后来看过一部电影，上面说，一个人会为了另一个人，活成那人的模样。

我想了想，我还是不要活成汤浩那样。

我太胆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