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回

路过尸检科的时候灯火通明，林涛知道秦明还在那儿。林涛敲了敲玻璃，给了秦明一个笑。秦明收拾完东西便出来了，靠着冰凉的瓷砖和林涛肩并肩。

　　“怎么了老秦，你今天不在状态啊。”林涛扫了他一眼，抛给他一个苹果。

　　“我得请几天假。”

　　“为了那丫头？”林涛看破般笑了笑“你喜欢她吧。”

　　秦明没说话，喜欢岳绮罗？一个认识不超过一个月的姑娘？一个活了几百年的妖怪？

　　“可能吧”秦明最后终于开口道，“她说她要走了，叫我陪陪她。”

　　林涛点了点头，拍着秦明的肩“那快回去吧，别让绮罗等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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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明把淋湿的外套脱下，突如其来的一场大雨让他浑身湿透了。而岳绮罗就坐在沙发的暗处，吃着秦明早先买的糖豆，她觉得秦明像块石头，又冷又硬，却不想曾几何时自己对张显宗不也是这样吗。

　　“怎么不开灯？”秦明打开客厅的大灯，暖色的光让他觉得舒心了不少。

　　“秦明”岳绮罗背过头，秦明只能看见她的侧脸和微微皱着的眉“无心说，人过了奈何桥喝完孟婆汤就不是以前的人了，他说……我找不回我的张显宗”她有些委屈地撇了撇嘴，但很快又恢复了往常的神情，寡淡如水。

　　“你不想请假就不去。”

　　秦明挂好了衣服，坐到小姑娘旁边，觉得有些好笑。

　　“我不知道什么张显宗，也不想知道。我只知道我是秦明，我说了陪你就不会食言。我已经请好假了，你明天想去哪儿就给我说一声。”

　　岳绮罗抬起头望他，秦明的脖颈有好看的弧度，从碎发一直延伸到领子里，白色的衬衣因为雨水的缘故此刻正紧贴在他的胸膛上。

　　“你知不知道，一直盯着一个人看，他是会察觉的。”秦明说

　　岳绮罗尴尬的收回视线，说“快去把澡洗了，换身衣服。”

　　洗完澡后，秦明只裹了件睡袍，倚靠在门上看岳绮罗剪着纸人

　　“小孩！”

　　岳绮罗停下手中的动作，有些不悦地开口。

　　“我可不是什么娇滴滴的小姑娘”岳绮罗抬眸，眼中满是狠厉“死在我手下的人可不计其数。”

　　秦明笑了笑，坐到岳绮罗旁边，看起来温暖又柔和，让岳绮罗又想到了张显宗，仿佛这几百年都只是幻觉，他们俩还在文县。岳绮罗悲怆极了，想笑又想哭，兜兜转转了几辈子她还是栽在这儿了……

　　“秦明，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岳绮罗又问出这个问题，她期待秦明的答案。

　　将情感倾诉出来一直是秦明的短板，曾经有很多次他把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弄得小姑娘总觉得自己没有心。所以他只能用最简单的行动来告诉岳绮罗。秦明轻轻拉住岳绮罗，把她拥进怀里，岳绮罗挣了挣，没挣开，男人急促的喘气打在她的额头上，她听见秦明那颗砰砰跳着的心，那颗张显宗几百年未曾再跳过的心。秦明感受到怀里人的颤抖，低头去看，小人却还是那么沉静，带着她独有的阴森。

　　“因为我爱你”

　　岳绮罗得到了她想要的答案，一把推开秦明，她不忍心再说一遍，可我不爱你……

　　良久，岳绮罗悠悠地开口，“你到底没丢下我，张。显。宗”

　　都大半夜了，雨还没有要停的征兆，两人在一张床上，岳绮罗就躺在靠里的一边，背对着秦明没半点动静。秦明想起几分钟前岳绮罗说她害怕打雷，要和自己一起睡的话不由得笑出声

　　“你又在哄我了，你怕什么打雷？”

　　“我是不怕。”岳绮罗还是背对着秦明“我晓得你怕”

　　秦明不再出声，嗅着空气中岳绮罗幽幽的发香。有岳绮罗在，他的确会很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