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是真相...?

“好。不过有个条件：你要吻我。”

“什么？”小翎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我说：吻我。”

“你…你在开玩笑吧？”

“你说呢？”

“人跟鬼怎么接吻？”

“怎么不行？”志恒的脸出现在镜子里“好了，来吧。”说着就嘟起嘴唇，感觉颇像章鱼。

虽然只是亲镜子，小翎仍是无法接受“这怎么可以！我们又不是…又不是情人…”

“谁跟你说只有情人才可以接吻？你再装清纯下去，一辈子都会滞销的。”

“我才没装清纯！我连…初吻都没有…”

只有轻轻地、小小地偷亲过熟睡的蔡勇，但是真的很轻，比蜻蜓点水还轻，应该不算吧？

“这就叫装清纯！我看你是打算把初吻留给蔡帅哥吧？早早收了这如意算盘，你才能定下心来跟他耗啊。”

“…”

志恒不耐烦了“喂，只是要你亲一下镜子，这你也做不到吗？没出息也要有个限度吧？”

“可是，真的很别扭…”

“好，那你就不要想跟姓蔡的和好。”

最后这句话让小翎下定了决心。“够了，闭上眼睛。”

“好。”

小翎深吸一口气，缓缓靠近镜子，紧闭双眼，硬是将嘴唇贴到了镜子上。

唇上触到的是坚硬冰冷的玻璃，但在那一瞬间，他的心脏仍是猛跳了一下，随即又紧张得像要停掉，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

停止的不止是他的心脏，好像连时间也停了。小翎忽然间忘了身在何处，甚至唇上的触感也变了，好似他吻的不再是冷硬的镜子，而是…

“昊可！”

小翎惊跳起来，只见班长豪哥和康乐股长阿辉伯站在洗手间门口，万分震惊地瞪着他。

“你干嘛没事亲镜子？”

小翎受惊过度，脑中一片空白，志恒只好含泪上阵。

“哎呀！我怎么会做这种蠢事咧？”双手捣着头，无辜地望着镜子“啊，一定是看到我自己的美貌，不小心失神了。完蛋了，我以后一定会变成水仙花，怎么办啊？你们一定要救我”

“少来！”阿辉伯不屑地说：“你从早上看到那个学长以后，就一直哭丧着脸，我看你八成是欲求不满，所以才跑来这里把镜子当学长发泄对不对？”

“唉！”志恒长叹“我说阿辉伯，你真是太小看我昊可了。亲镜子算什么发泄？我真的欲求不满的时候，还有更精彩的招数呢！别把人看扁了，哼！”

说着便大摇大摆地走开，无视阿辉伯在他身后喊：“你到底在得意什么啊？”

不明人士闯入校园事件终究还是传入了校方耳里，教导主任在晨会时耳提面命“同学晨间自习时要注意安全。”

也开始约谈相关人士，也就是目击者三年十九班全体，正好给了阿贵机会狠狠告小翎一状。

第二天，换小翎进询问室了。

“老实说我没有证据，但是根据你平常的表现来看，我觉得很有可能是你。你以前跟阿贵同班，是不是有什么过节？如果只是同学间的玩笑，我还勉强可以忍受。你最好趁现在赶快承认，跟他道个歉，我可以帮你们调解一下。自己同学，要是伤了和气就不好了。”

志恒一言不发，站得笔挺，脸上面无表情，然后两行眼泪静静地淌了下来。

“昊可！”主任大吃一惊，没想到这个花招百出的捣蛋鬼居然也会流泪。“我没有在怪你，只是想了解你的情况而已。”

志恒嘴唇发颤，过了许久才说：“我真的不懂，都已经被逼得当众斩鸡头立誓了，他们还要我怎么样？为什么他们就是不肯放过我？”

眼泪越流越多，但他不肯擦，只是紧握着双拳，咬紧牙关，好似想把泪水逼回去。主任常被他气得七窍生烟，但看他这副模样，却也不得不动容。

“不是你就直说啊？哭什么？”

“既然主任知道我跟他们处得不好，是不是也有可能是他们故意栽脏害我呢？别的不提，如果真的是我，我可能当着他们全班的面自报姓名吗？”

主任想想说得的确不错。

“好了，别哭了。男子汉大丈夫，为这点小事哭成何体统？没有入在怀疑你，只是例行的查问，不要放在心上，懂吗？”

走出询问室，距离超过二十公尺后，志恒把眼泪一擦，又是嘻皮笑脸。

“你真是厉害…”昊可不知该佩服还是害怕。

“这就是今天的课程：正确的哭泣方法。所谓‘男孩子不能哭’这绝对是错误的观念。重点是，哭要哭得对，哭得有价值。男人要哭得呕心沥血，好似背负千古奇冤，哀莫大于心死；像你那种动不动掩面啜泣的少女哭法，早晚会给人围殴至死。”

“我做不到。”

“学啊！”

原来连哭都是一门学问啊。昊可觉得，其实志恒比他更适合活在这世上。

古谚有云：适者生存，而叶志恒绝对到哪里都是适者。偏偏志恒死了，自己却还苟活着。显然上天也有搞错的时候。

又过了一天，也就是志恒接下昊可的超级任务的第四天，主任紧急召集阿贵、蔡勇和昊可去询问室。

两个高三先到，呆站在主任主任桌前等昊可。

“啊！”

一声惊叫伴随着茶杯摔破的声音。原来是另一个主任拿着茶杯正要走出去，在门口跟昊可撞个正着，而后者脸上恰巧戴着吊死鬼的面具。

“昊可！跟你说过多少次，不要在学校里戴面具！”

“主任有所不知，我戴面具是有涵义的，为了控诉这世间的虚伪与狡诈，纯真已死，邪恶当道…”

志恒完全没注意到他说的正是自己。

“够了！面具给我拿下来！”

志恒乖乖地走进主任室，却没走到主任主任面前，而是在两个高三身后约一公尺处停住“你堵在那里做什么？过来啊。”

“对不起，主任。因为有人叫我不要再出现在他面前，我只好出现在他背后。”

这话一出，蔡勇的脸色十分难看，主任则是快要抓狂。

“不要耍宝！快点过来！”

志恒长叹一声，满心不愿地向前靠，却还是跟另外两人保持着距离，眼睛直视主任主任，看都不看他们一眼。

主任主任轻咳一声，拿出一个信封“这是我今天早上收到的，你们拿去看看。”

蔡勇抽出信封里的信纸，只见上面是少女娟秀的字迹。

“主任您好，您不认识我，我叫叶苹灵，是市一中的学生。经过一番挣扎思考后，决定还是写这封信给您。我必须向您道歉，前几天贵校发生的外人侵入事件，虽然不是我造成，但有一半是我的责任。老实跟您说，长久以来，我对贵校的蔡勇同学一直十分仰慕，真的很想跟他做朋友，但始终没有勇气表白，而蔡同学也从来没注意过我，后来还交了女朋友，让我很难过。有一天我再也忍不住，向我一个表哥诉苦。我只是想讲出来比较轻松，没想到却让表哥产生了‘代我表白’的念头。也就是说，那天闯入贵校的怪人正是我的表哥。我表哥从小就满脑子怪点子，常常做一些怪事，把家人都搞得人仰马翻。这两天我才从一位念你们学校的朋友那里听到了这件事，而且据说给主任和蔡同学添了很多麻烦，真的很对不起。但是我必须强调，我表哥的本性是很善良的，从来不曾做过伤害人的事，他只是太疼我想帮助我，却用错方法而已。我在这里再次向大家道歉，保证以后不会再发生了。请主任和蔡同学不要追究我表哥的过失。希望以后有机会见面，还能交个朋友。祝：万事顺心，叶苹灵敬上！”

阿贵破口大骂：“谁要跟她做朋友啊？大花痴！”

蔡勇默不作声地将信纸递给志恒，志恒并没有马上伸手接过，而是拿出手帕包着手，活像在拿病菌一样把信纸拿过来。蔡勇脸色一变，碍于场面，硬忍着没发作。

志恒眼睛虽然盯着信纸，其实一个字也没看进去。反正是他自己写的，有什么好读的？

蔡勇犹豫了一下说：“报告主任，其实我今天也收到了一封类似的信，而且还附了照片。”

他将照片放在主任桌上，只见是一个长发少女，笑厉如花地靠在指南宫的柱子旁。长得眉清目秀，相当标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