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邻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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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新年第一天，成清鄅将大门燃尽的鞭炮扫在了一边。简单收拾了一下自己，便和苏秉铭一起，乘着这边最流行的交通工具——三轮车，和乡村的老人们挤在同一个小车棚里，一起去镇上“赶场”。

苏秉铭说，新年到了，总要去赶一次场，给家里添置些新东西，冲冲去年的霉运。她更是挑选了很多新鲜食材，邀请了邻居来晚上来家里一起吃个新年饭，随后就开始忙不迭地买食材和准备菜谱。集市上人很多，成清鄅乖乖地跟在苏秉铭身边，看着老太太认真地挑选着食材，不禁觉得过年时活泼兴奋的小苏好可爱。

　　苏秉铭右手提着食材，左手因为要挑食材手一直空着。在成清鄅神游之时，苏秉铭突然转身，用左手牵住了她的右手，往人群中挤。成清鄅不禁失笑：“小苏，人太多了，牵着走容易挤住，就别牵着我了。”说着就想挣开苏秉铭的手。

　　“那不得行！”苏秉铭顾不上回头，牵得更紧，在前面开路，“我孙女走丢了怎么办？”

　　“我都13岁了！”

　　“13岁了又怎么样？”苏秉铭一把拉过成清鄅护在身后，“十八岁，二十岁了也都还是奶奶的心肝！这里人多，好生牵到我。”

　　成清鄅无奈地被苏秉铭拉着，只能一直“嗯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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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家后，祖孙俩草草吃过午饭休息了一会儿，就开始为晚宴做准备。虽然成家请了孟阿姨做保姆，但其实苏秉铭自己就会做饭，并且厨艺也是相当好。在苏秉铭忙着准备主菜时，成清鄅就在一边帮忙打下手，忙碌的苏秉铭看了眼成清鄅，半是欣慰半是心疼：“诶哟，大过年的，你去那边耍嘛，奶奶能搞定……”

　　“不行，”成清鄅拒绝，“你都那么大岁数了，总要有人帮忙打下手。”

　　“你爸爸也是，大过年都不回家，”苏秉铭叹了口气，“幺孙，想妈妈没有？”

　　“不想啊，”成清鄅毫不犹豫地直接回答，“我有小苏就行了啊！”成清鄅的妈妈在她很小的时候就因病去世，她对于母亲这一概念没有什么更深刻的理解，而真提到母亲的话，反倒是苏秉铭充当了“母亲”这一角色，弥补了成清鄅的缺憾。

　　“你去外头开一下门接客，”苏秉铭炒着菜，“厨房满是油烟，你那一身不好洗，快去！”

成清鄅被苏秉铭轰出了厨房，无奈之下，只好去门口开门接客。刚好这时门被敲响，她擦了擦手上前开门，然后一开门就愣住了。

韩梓辰：……

成清隅：………

韩梓辰看着呆若木鸡的成清鄅，耳根子也不知道是冻红了还是尴尬红的：“新，新年快乐…你奶奶让我们家来你家过年…你盯着我看干嘛…”他莫名觉得很窘迫，想解释又解释不清楚。而顺着大门大开，一股寒风直接刮进了屋子，冷得两个人打了个哆嗦。

成清鄅被这一冷惊醒，确定自己没有做梦，侧身让韩梓辰进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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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韩梓辰坐沙发上，盯着茶几看。

　　成清鄅抱着手臂，盯着韩梓辰看。

　　然后两人同时开口——

“我爸爸曾经被苏奶奶带过所以苏奶奶邀请我们家来过年我才来的—”

“新年快乐，”成清隅倒是没他那样大惊小怪，很是淡定，同时说道，“原来之前那个盯着我看的那个人是你啊。”

“啊！？我不是都跟你道歉了吗！”韩梓辰瞬间尴尬至极，“你怎么现在还在提这件事？不对，你现在才知道我是你邻居吗！？？？”

“不然呢？我又没有盯着别人家里看的癖好，”成清鄅下意识嘲一句，又觉得匪夷所思，“世界真小—不对，你什么时候道歉了！？”

“就是，就是我开学那天，让你不会的题问我！”韩梓辰顿时更尴尬了，几乎有些语无伦次，“我平时都不会主动让人找我问题的！”

成清隅简直是难以置信地看着韩梓辰，实在难以相信这货管那叫道歉。

更何况成清隅的成绩还比这货好得多。

“你把那个叫称为‘道歉’？”成清鄅一听，不禁觉得有些好笑，“你这都是什么鬼逻辑，难怪数学拿不到满分——叔叔阿姨新年好！”正说着，大门被人推开，成清鄅看见来人，态度立刻360º大转变，满脸笑容和韩梓辰他爸妈打招呼。

　　“诶哟，清鄅啊！”韩梓辰他爸韩言，外貌一表人才，看上去很年轻，不过三十五。“麻烦你们了哦，大新年的来叨扰你们。”

　　“没有没有，”成清鄅笑眯眯地回答，“跟叔叔阿姨还有小辰一起过年，我和小苏都很开心！”

　　韩梓辰见成清鄅变脸飞快，惊呆了：“成清鄅，你还学了川剧？变脸这么快—”没等他说完，成清鄅一记眼刀就飞了过去，吓得他立马噤声。

　　“哈哈哈！”刘厌芹被这俩小家伙逗笑了，然后想起什么，在自己手提包摸了许久，招呼成清鄅过去，塞给成清鄅一个大红包，“清鄅，新年快乐啊！”

　　成清鄅看见这鼓鼓囊囊的大红包，波澜不惊，也没有装模装样搞一波“推拿”，顺势就收下了：“啊，谢谢阿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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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菜咯上菜咯！”苏秉铭高兴地喊着，成清鄅帮着上菜，韩言一个劲儿夸成清鄅懂事，又一个劲儿夸奶奶手艺好，把苏秉铭哄的高高兴兴。韩梓辰的妈妈刘厌琴一边吃，一边和成清鄅聊了起来：“清鄅，我听说你和韩梓辰一个班的，对吧？”

　 一声不吭闷声低头干饭的韩梓辰打了个激灵，当场抬头，瞪着他老妈。

　　刘厌琴装作看不见她那个便宜儿子抗议的眼神，看见成清鄅点头，立马滔滔不绝道：“我跟你说，就是这个小兔崽子，他上次的期末考试居然交了两张白卷上去！我们都以为他身体出问题了，问他怎么了，你猜他说什么，他说忘记要涂答题卡！他当我这个当妈的傻不知道还有解答题！”一边说一边还狠狠地瞪了韩梓辰一眼。

　　而成清鄅一听到“忘涂答题卡”，当及难以置信地望向韩梓辰：你盗我的借口！

　　同时被一大一小两个女人盯住，韩梓辰挣扎了一番，最后选择闭上眼，假装看不见听不到。结果他忘了，成清鄅就不是一个省事的：“阿姨，他现在呆的这个班其实也挺好的，小辰吧…估计是觉得13班压力太大，而且，因为我转到12班去了，小辰找不到人问题了，情急之下就选择了交空白卷，对吧小辰？”

　　表面上成清鄅说的头头是道，甚至还帮韩梓辰想了个理由，但仔细分析就能品出她想表达的意思就是“韩梓辰一个人没法好好学习需要成清鄅帮扶”。

还有为什么要一口一个“小辰”！？万一他比她大呢！？

　　韩梓辰面部僵硬，硬生生地挤出个笑容，咬牙切齿：“对、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