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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循迹 6

龙隐修真

山谷幽静间一曲突鸣响,有人抚琴而歌,清奇而悠长,调高而感伤,上应圆月下应饼圆,却是东坡居士的《水调歌头》:“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

我欲乘风归去,又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

转朱阁,低绮户,照无眠。

不应有恨,何事长向别时圆?

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

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举头相望明月,低头相思亲人,一曲终了余音袅袅,情深意切杀人心虚,几人听的便是入神,手中月饼一时忘记吃了。

“先生,我此番去苏州确是仔细又仔细的,只怕马山离着龙隐相去不远,平时上街来去,总会有些相熟面孔。我家四爷特为未有安排本帮兄弟前去,而是让我转去了无锡码头,让谢三爷另派了他家的船去,几位兄弟平时也只是在运河里跑惯,龙隐镇上人是一概不相识的,即便苏州去与汪大叔见了,也是知不道个所以来。”

月下几人漏夜相谈,阿狗一口月饼一口水,将个来去经过详细道来。

“是,就是下午到了马山,阿狗兄弟也只是将船远远在那湾脚泊了,我跟那几位运河帮兄弟只在舱里呆着,并无跟人有过照面。”

杏春也是一口水来一口饼,话说的铿铿响。

“是,万般小心才好,是万般小心才好。”

房先生手中月饼咬上一口,便无闲心再吃,锁眉久久思索,再来问起前事:“那班搭救你们之人,果然看着象是城里来的贩货商户么?那般说话举止,有无什么异常之处?”“是,果然是老京城里的大财主呢,我家时忘记吃了。

举头和望明月,低相感跟八

“先生,我此番去苏州确是仔细又仔细的,只怕马山离着龙隐相去不远,平时上街来去,总会有些相熟面孔。我家四爷特为未有安排本帮兄弟前去,而是让我转去了无锡码头,让谢三爷另派了他家的船去,几位兄弟平时也只是在运河里跑惯,龙隐镇上人是一概不相识的,即便苏州去与汪大叔见了,也是知不道个所以来。”

月下几人漏夜相谈,阿狗一口月饼一口水,将个来去经过详细道来。

“是,就是下午到了马山,阿狗兄弟也只是将船远远在那湾脚泊了,我跟那几位运河帮兄弟只在舱里呆者,并无跟人有过照面。

杏春也是一口水来一口饼,话说的铿铿响。

“是,万般小心才好,是万般小心才好。”

房先生手中月饼咬上一口,便无闲心再吃,锁眉久久思索,再来问起前事:“那班搭救你们之人,果然看着象是城里来的贩货商户么?那般说话举止,有无什么异常之处?”“是,果然是老京城里的大财主呢,我家四爷请那张俊少爷吃酒时,也特为口气探了又探的,他家在老京城红纸廊朱雀街那几处买卖,四爷将他前家后家都细细问了,说来也是实实的,四爷也是大概有过听说的,回头才会让小的好生记下来,过来再学说与先生听。”

阿狗条条道道说来。

“是,你家四爷却是见过些市面的,老京城里也有他一般相熟的,他说不会大错就是不会大错了。”房先生话说如此,心中却未必大放心,再问:“果真那张俊一开始也不愿大说,后来酒喝的多了,才是吐了些实口的么?”“是,不是后来么,我家四爷又去请了张主薄手下两位差官过来陪酒,那张俊少爷见着有官家人在此,方才安心了不少,话也多说起来。”“是啊,江湖路径防不胜防,我们十分之去防他,若他确不是那官府爪牙,确不过是正常行商,他也只怕要防贼防盗的十分之防着我们呢。”

房先生多少松口气,不禁说道:“你家四爷却是巧心思啊,弄两个官家人来相陪,一来消了他家的戒心,二来又可以借着两位官差的嘴,另番旁敲侧击则个。”“是了,那两位爷也是闲说了不少话的,那张俊少爷也是有说有讲的,他家贩货行船所经所过,老京城下来各路码头,说来确是头头是道,确象商户人家生意做的。”“那张少爷二十出头上,总要年轻气盛些,兼着拳脚身手也是不错,出头打个架抱个不平,照说也是应当应理?”房先生转而问向鲁老大。

“是,看来问题大也不大。”

鲁老大将头点了。

“祖传些生意,家传些功夫,看着真人不露相的,却是非同一般手脚,走江湖但求自保,却也挑不出大毛病来?”房先生再问

“是,或许正如我等一般,早年间行军打仗的,后来也就坐市买卖了,轻易不论当年之勇,只求日子过来安生,富足安逸罢了。”

鲁老大心中戚戚。

“如此左右说来也不应疑着人家?那张少爷却是好心了?”房先生再是追问。

“应是不应疑着人家,看着确是好心。”

鲁老大答。

“是,是不应疑着人家,看当时那家镇西山那般凶法,二十几条人篙直将我们打翻了呢,我就差些从舱里去提刀了,亏着那张俊少爷从后上来几刀一削,才是解了围去,不至于马上露了机去。”

杏春再是庆幸。

“是,江湖上来去,官府耳目多多,你随意出手提刀弄枪,不露也就露了。”

房先生话说转头,不免又是问:“他们此去湖州,确是也未瞧见你面?”阿狗抢先答来:“是,我只将小船挂住大船后艄,杏春只是在舱里躲着,及到与他们分程了,我们单独走了,才是后艄去摇橹的。”“喔,这般小心已是难得。不过么,阿狗,这中间你却还是犯了样错的。”“什么?房先生?”“你或者早些,或者再迟些,你千万不该与他们同程出发,让人知晓了你的大致去向,万一他们确有问题,总会循着这踪迹找寻而来。”“是,我倒确是在此处未有大考虑,只想着那张俊少爷确是好人,此番既不能陪他同往湖州,却也要尽量着陪他走上一程,否则说来只管自家方便行事,江湖情义却是大不顾了,那么阿狗做人也就大亏了的。”

阿狗说来愈是振振有词:“这张俊少爷好坏说来,他这也算做救命之恩吧,救不救阿狗这狗命也就罢了,到时我等真的闹出些什么意外,耽搁了杏春,反误了房先生你们的大事,便是大大的不好了的。”“是,阿狗说的是,江湖情意原也是要讲的,江湖情意原也是要讲的。”

房先生反被说的哑口来。

“先生,你就休忒担心了,依着阿狗他们说法,应是不该有什么大问题的,你且大大宽心些。”鲁老大也是宽慰。

“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啊,我是实在忌着那班阳房阴房的贼爪子们,石下翻蚁坑中挖姐,无有他们伸手不到处啊。”

房先生仰天一叹,喃喃说道:“吃一堑,长一智,单单一幅字便能叫他们嗅出味来,那曾禾太监却不是便宜打发的,前些年那河南费家庄灭门案,广东福州祥符寺火烧案,最后线索报来,哪件哪桩不是与他有关?他是上面派下专盯着我们这城里散出去的几路呢,不将我们彻底斩草除根了,上面便一日不得安心,也就一日不肯罢休来,我们却是要加倍加倍小心了,前车之鉴,前车之鉴哪。”“是,先生说的是,是要事事处处加倍小心了,我这就过去了,将那来处好生守着。”

鲁老大顿时为之一震,赶紧又回去岗上守夜。

“老境垂垂六十年,又将家上铁头船;

客留阳羡只三月,归去玉溪无一钱。”

房先生朝天一吟,正是那茶山居士的《发宜兴》,低头再是叹道:“这个世道之上,竟是难有我等安生处么?”“问荆溪溪上人家,为甚人家不种梅花?

老树支门,荒蒲绕岸,苦竹圈笆。

寺无僧狐狸样瓦,官无事乌鼠当衙。

白水黄沙,倚遍栏干,数尽啼鸦。”

惺惺道人作此“折桂令”,名曰:荆溪即事,可谓详尽人景凋蔽,不逢其时了无生气。

这荆溪所在原为山密林深,兵火乱世时节,多有乡民避祸逃至,靠山就水打猎野食而居。待得兵髮不再天下太平,常人自是出世还俗,山林自是重归野样,茅棚废黜人烟稀荒。一般里妖猴仙狐当道 闲云作客野鹤为伴,秀岭处清溪间,稍有神人筑庐隐居,便是那打生人采药者,也不过是脚迹偶至。

这荆溪之地虽说天生无主,四乱平定天下分封,遂成闲王当然属地,而后弓藏王死,各路权贵便是恃强各据。山谷既成有主之所,私家野苑之地,便是百姓贸然不入,官差轻易不至,全赖草木自生自灭,兽虫弱肉强食,尽合天道超然世外。

溪流之源山谷之洼,夜间浑然山林,若是不见几星昏火,外人势必难有觅处。昼间天光普照,三间茅屋方得掩映露角,却也是清竹幽兰绿畦疏篱,成群鸡只啄啄,恍然桃源之境。

房先生溪下送人归来,径往后山林间去处,那尹家婶婶早已在此,见面便是轻声问来:“大斧可是送走了?”“是。”

房先生一笑应了,接下问:“大姑可在梳洗着?”婶婶也笑来:“早好了呢,只为今朝心情大好,洞边上采些花草,随便编着个甚呢。”“好,我且过去与她回些话。”

几步转去又是青苔巨石,汩汩泉流绕处,赫然陡现一洞,洞口处大姑凭石而坐,盎然兴趣弄些花花草草。这宜兴所在本是石灰山岩,山中多有阴河溶洞,荆溪步步皆胜地,阳羡处处有洞天,便是话说此意。山中有溪,溪上出洞,洞可空山,往往洞洞相通,明接暗连洞中有洞,天然隐蔽逃遁之道。

“他家大姑,大已经送走了?”先生避于山石之后,略微声高些问候。

“喔,是送走了么?愿着此去还能够平安。”

大姑也自是略微侧脸些。

“是,此刻柯老老岗上守着呢,我还让杏春远过去溪口些,无事多张望着些,此番虽说看似无事,却还

要把细些为好。”“是,是要把细些为好,全凭先生作主了。”“若是大斧此去大致无事,可能便是真无事了,如此平安过个二两年,苏州还可重开些生意,一家老小也就大安生了。我们此处再可以另作计较,或者再搬出去些山口,到个通风干净处落脚,省的此般谷中一味阴湿,长年累月住着,总是会大大伤身。”

房先生远见着,略微些喜悦。

“是,我这贱身贱体伤了也就罢了,却是连累了你们一班,如此想来,我这苟活于世的,可真是大大的不该。”

大姑即刻坏了心思,罢了手中草编。

先生慌张连忙,隔着一躬到底:“大姑如何又如此说来?从来主贵臣贱,主上若是有恙了,臣下哪还有苟活之理?只有主上的理所应当,无有臣下的不该不当。”“话说于此真的辨来,我又是你们哪门子的主上?不过是外宫一无人问津的弃妾罢了,全亏着你家白将军的旧情恩重,你们方才会舍下命来拼死相救。若是真论着皇亲君恩,只怕却是寡情薄意的很,我只是早死成灰烬,那孩子根本无有成长了的。”

大姑不住抹泪起来,又道:“话说总有不错,道是患难见真情,先生今后说来,我们却也不再是什么主主臣臣,也无再有什么高低上下,只如无有血缘却胜似血缘的亲人一般。那孩子不是么?你们手上带着,爹啊娘的也就叫着了,既是如此,已然是至亲了的,哪还有什么你我高下之理?”“是,大姑说的在理,只以亲论,不以皇论,那孩子这般平常长来,虽不比那荣华富贵,却也能够安生许多,安生许多啊。”

房先生也就拭泪了。

大姑又道:“这些天我想着又是罪孽,那好端端个龙隐镇,却是因了我的缘故,竟是损了多少人家,坏了多少性命,那慈恩师太死的那般惨法,当初空自枉为将我收留下,那了空了悟两位小师姑,这一遭掳去,也总不会有甚好下场吧。如此想着,我总是大罪孽了,不如早死了去,省着今后再要害人则个。”

尹家婶婶忙是劝说:“大姑切莫再瞎想了,坏也只坏在那帮乌衣手上,若真论起罪孽来,佛祖也只算在那帮阄驴子身上,却不会作难菩萨样心肠您的。”“那杨棺材也是,好端端便丧了命去,他孩子却是替我家孩子死了的。还有那卖西瓜的快刀刘,也是没来由就遭了大罪,废了半个人去。还有他家的庆祥呢,至今人影无踪的,却不知是死是活着,那庆祥也就不大点孩子,有时上山来送东西,门外也能听声的呢,说话响呱呱,却是个好孩子呢。”

大姑话说到此,手中草编便是一扔来,道:“我却还有闲心在此弄花弄草的,只该在观音大士面前多敲木鱼多念经,多给那些无辜之人祈福超度呢。不过么,不过么,我这大大冤孽之身,即便翻烂多少本忏经,敲破多少头木鱼,只怕也是赎不来一丝一毫……。”

炉香乍热,法界蒙熏,山谷茅屋间木鱼笃笃,有人忏念往生:“……我在彼前忏悔发露。若我无始流转往来。若我此生若于余生所有业障。若自作若教他作见作随喜。及烦恼障诸众生障法障转后世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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