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九

三十九

“哥！——”她喊的声嘶力竭，软着脚底跑过去。

“哥，辫儿哥，辫儿哥……”她碰不到他，绝望。

让我们回到五分钟前。

绿海荧荧，台上人扭头与她对视，会心一笑。

她刚刚还笑的灿烂，但当那一瞬，她收了笑。

舞台，以他为圆心，三米远为半径的范围在一瞬塌了下去，随即，他也坠了下去。

“哥！——”她如触了电一般，发了疯似的跑过去。

黑金色大褂的白色领子已将在慢慢变成红色。

若此时他穿着浅色大褂，血色染上来，她看了怕是也会一晕，随他一起坠到那木板之间。

舞台高，碰到了头部，昏迷。

病房里，她一声一声的唤着，叫他快醒来。

大夫说，尽力了，醒与不醒，全在他自己了。

“哥，该起了，我等你给我熬粥呢”

“辫儿哥，你说下了台带我回家的”

“张云雷！你再不起来我生气了！我……我真的生气了……哥……”

一句句恳求，一次次挽留。

不知他听不听得到，不动不睁眼，眼角却有泪滑下。

网上也炸了，说什么的都有。

她不听不看，也不愿意去关心，她现在只想寸步不离的守着，等着，等他醒来，笑她傻。

外面记者扎堆，想进去拍照想采访她。

因为——她是目击者，最近的那一个。

她把所有人拦在病房外“各位，他需要休息，他目前很好，请回吧”哭过后，冷静的叫人害怕。

“张先生现在醒了吗？”

“不是说还在昏迷吗？”

……

她就站在那，淡淡的问了一句话，说有人都闭了嘴。

“你们问这些，当真是关心他吗？”

好问题，全场沉默。

他们不会关心，他们只关心自己写的报道有多吸引眼球。

良久，才有一人说“他的粉丝们也很关心啊，让我们了解了解情况吧！”

“他的粉丝，怕是比你们懂他，她们回乖乖等着，等他亲自告诉她们，各位，医院禁止喧哗，请回吧”

自讨没趣的人做了鸟兽散去。

她回到病房，坐在他身边的椅子上。

直愣愣看着他，就那么看着他。

整个房间只有心率和钟表的声音，两种声音叠加重合，叫人心烦。

他应该是也感到心烦了，只不过，他没有醒来起身停掉时钟。

一种声音停止，取而代之的是一条直线，触目惊心的直线。

她看了看那条直线，附在他耳边“你当真舍得，留我一人？”

痛哭，从无声到撕心裂肺，反复的质问与挽留。

“哥……你不说，我不离开你，你也不离开我吗？你骗我”

“你竟舍得，舍得丢下我……你竟舍得……”

哭的抽搐，听见有人叫她

“毓儿，毓儿，醒醒”

睁开眼，是他，只是个梦，还好，只是梦。

她猛地搂住他脖子，放声大哭“别走别走，别留我一个人，别……”

他一脸懵“不走不走”他抚着她的背，安慰“梦见什么了？”

他刚进家门就听见她的哭声，进卧室一看，那人哭的快要抽搐，便连忙叫醒她。

“我……我梦见，你出事儿了，你不要我了，丢下我一个人”

他一听，竟噗的乐了，一边为她撒眼泪，一边委屈道“傻丫头，你报复我”

她也笑了，笑他不正经。

记得吗？上一次，他的梦，那个车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