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风波15.

情况越来越不好了。

这天霁月起床，眼前却还是黑黑的一片，她摸索着去拉床帐，拉开后，还是黑黑的。

霁月琳琅，天还没亮吗？

琳琅说什么呢？你今天瞌睡格外好，现在都日上三竿啦！

霁月可是……怎么还这么黑？

霁月试着把手伸出床帐外，确实感觉到了温暖的阳光，这让她心头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琳琅也意识到了不对劲，大步走到霁月旁边，途中还被裙子绊了一下，险些摔倒，但她也顾不上了。

琳琅阿月，我现在就在你眼前，你看的见我吗？

霁月茫然地摇了摇头。

琳琅你看的见桌子上的药吗？你看的见你的白凰剑吗？

琳琅接连问了好几个问题，可霁月的回答都是否定的，吓得琳琅声音都带上哭腔：

琳琅阿月，你别吓唬我……

霁月我没有吓唬你，我说的都是实话。

她扬着脸，无奈地笑了：

霁月琳琅，我可能真的是坏事做太多，遭报应了……我瞎了……

秦太医来，也不知为何霁月突然就瞎了，只说霁月这可能只是短时间的问题，或许调养调养就好了，琳琅这才松了一口气：

琳琅难道是你这几日看书看奏折太多了，眼睛受不了？

顾淑妃不会，曾经有个周贵嫔因为做绣活做太多险些瞎了眼，也只是视物不清，没有像这丫头一样。

淑妃心疼极了，怎么说瞎了就瞎了。

霁月倒比她们坦然得多，而是在操心另一件事情：

霁月娘娘，琳琅，我当初给齐敬霄下的药药效应该快过了，他马上就要醒来了……等齐昭到长安城外，我就让人把你们送出去。

琳琅那你呢？你要独自一人面对那个暴君吗？

霁月我大着肚子，又弱成这样了，没法跟你们一起，你放心，我会没事的。

她笑着安抚琳琅，而后，郑重其事地对淑妃说：

霁月娘娘，若齐昭登基，您就会是太后了，我请您帮我办一件事情。

顾淑妃你说，我都答应你。

霁月琳琅跟了我这么久，我对她也有了些感情，还请娘娘还她自由身，为她觅一个可靠的郎君，让她……过好一点。

琳琅阿月……

她哪值得阿月为她央求这些？当初，就是她协助殿下将阿月……

霁月知道她内心想法，微微一笑：

霁月都过去了，我既往不咎，琳琅，你一定要好好的，过我想过的安稳日子。

顾淑妃好，我答应。

琳琅扁了扁嘴，终究还是没哭出来。

接下来的日子，霁月都在努力尝试做一个盲人，沈知舟也知道了这个消息，进宫来安慰了她一番。

沈知舟不过我们的努力没白费，曹王殿下再过几日，就能到长安了。

闻言，霁月扬起了一个笑容：

霁月那便好，沈知舟，谢谢你。

沈知舟谢我做什么，若能为你做些事情，我很高兴。

霁月淑妃娘娘离开的时候，我会给她带封信，让她帮忙求曹王让令尊平反，你们一家人，可以团聚了。

沈知舟那这次，该我谢你了。

霁月看不见沈知舟的表情，但她也知道，沈知舟一定很高兴。

对不起，是我害你家破人亡的，就算……我补偿你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