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城子3.

另一边，纪士辰率六万京营将士，自郊外接到纪若芸后，便一路往北。

纪若芸自幼娇贵，受不了这等颠簸，很快便病倒了，纪士辰也没有停下来，让振鹭好好照顾她，并拨了一名军医前来医治。

这天纪若芸被振鹭监督着喝完一大碗苦药后，问那个叫江鹿衔的军医：

纪若芸江大夫，我们此行，是要去哪儿啊？

江鹿衔凉州。

江鹿衔一边收拾药碗，一边回答。

纪若芸看了看他，从第一眼看见他，她就觉得他身上有股清贵之气，俊逸非凡，不像是个普通医者。

后来得知，他原是著名鹤城江家的公子，江家世代行医，悬壶济世，小有名气，江老爷子和纪士辰有旧，所以江鹿衔在京营中任军医一职。

纪若芸那我这病，到凉州之后，能不能好？

江鹿衔王妃是骤然劳累过度导致，本就无甚大碍，不必担心。

江鹿衔收拾好药包，要下纪若芸的马车，忍不住瞧瞧回头看了她一眼。

算了，人已经病了，别给她添不快了。

看见等着的纪士辰，江鹿衔快步走过去。

江鹿衔王妃的病，马上就好了。

龙套纪士辰：那便好。

江鹿衔那个消息，还是先不告诉王妃了吧？

就在昨天，纪士辰一行人接到消息，新帝齐敬霄为曾经的威远侯宋暄铖平反，追封其为武忠将军，追其夫人顾氏为一品诰命夫人，并且宣布宋暄铖幼女宋怜安尚在世，封这个忠臣遗孤为怀远县主。

这倒也罢了，齐敬霄又查出，诬陷宋暄铖谋反的正是纪士晋，现已将纪士晋投入刑部大牢，听侯发落。

龙套纪士辰：若芸这孩子心思细，容易多想，别告诉她了。

江鹿衔忧思过虑，不利于养病。

龙套纪士辰：不说这个了……你真打算跟我去凉州，不回鹤城了？

江鹿衔笑了：

江鹿衔纪将军您于我有恩，再说了，还有个病人要我治呢，且凉州苦寒，兄弟们可能水土不服，正是需要医者的时候，我不会走的。

龙套纪士辰：嗯，还是你想的周到。

江鹿衔只是，将军，普天之下莫非王土，齐敬霄的人迟早会找到凉州来，凉州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世……

提起这个问题，纪士辰也沉默了，良久，才拍了拍江鹿衔的肩膀：

龙套纪士辰：走一步算一步吧……

前路隐藏在重重迷雾中，看不清楚，饶是纪士辰这样的人杰，也不知该走哪步，或许是前程锦绣，也可能是万劫不复。

江鹿衔知道纪士辰的忠心，他是不会自立为帝，侄女又是曹王妃，那只有拥立曹王一条路可走。

可曹王如今自己都身陷困窘，这路，走的通吗？

似乎看出他内心的想法，纪士辰负手往前走了几步，道：

龙套纪士辰：我只求一个问心无愧，结局如何，不在我考虑之内。

江鹿衔那我跟随将军，也只求问心无愧。

他走上前，和纪士辰肩并肩。

江鹿衔听郭副将说有几个兄弟伤加重了，将军带我去看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