鹧鸪天8.

何必和他拗？

是啊，琳琅眼里，自己不过是个无依无靠的小孤女，得了曹王这个天潢贵胄的青眼，已是三生有幸，哪怕他的手段过激一点，也是自己的福气，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呢。

可她不这么认为啊，莫说她也曾是享受过荣华富贵的世家嫡女，就算她一开始就是身世不明的孤女，配不配的上齐昭，不代表她就心甘情愿被他蹂躏。

皇子怎么了？皇子就可以肆无忌惮地抢人了？

霁月算了……我解释不清楚……对了，我记得侧妃进门后按仪制该拜见王妃的吧，王妃知道我这事吗？

托曾经教导纪若芸的福，她对王府大小事宜也算了解。

琳琅哦，殿下的解释是你本就是顾家的女儿，年幼时与父母离散，现在才找回，认祖归宗。

他倒是把什么都考虑好了。

虽然还疼着，霁月也不得不强打起精神梳妆，她对纪若芸没什么意见，尽管她已查出纪家和她家的血案密不可分，但纪若芸那阵儿和她差不多大，什么都不知道，再加上她也是个可怜人，霁月实不忍心将怒火转移到她身上。

师姐还在齐昭手上，该守的礼仪她必须守，这种软肋被人拿捏在手上的感觉……

可真不爽。

清漪居

纪若芸早早就知道霁月已是顾家小姐顾沛凝了，虽是有些惊讶，但很快，另一件事就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那就是齐昭纳了“顾沛凝”做侧妃。

她不傻，早早就看出齐昭对霁月的心思，虽说她并不喜欢齐昭，二人也还未有夫妻之实，但自幼受的教育还是让她把齐昭当成夫君来敬重，尽心替他打理好内院的一切，夫君要纳妾，她也是有些小小的失落。

不过很快，那点失落就消失了，偌大的王府，除了振鹭，也只霁月和她亲近些了，但二人总得恪守主仆分寸，现在霁月成了侧妃，虽也有妻妾约束在那里放着，也总比之前自在多了。

是以，当“顾沛凝”款款走来欲行礼时，她忙上前一把将她扶住了。

纪若芸沛凝，你我二人，不必多礼。

霁月王妃，礼不可废……

纪若芸不用叫我王妃……对了，先前问你生辰，你说没见过父母，不知道，那现在，你总该知道了吧。

齐昭杜撰出来的“顾沛凝”身份比她本人要小一岁，霁月说了后，纪若芸喜上眉梢：

纪若芸嗯，你比我小一岁，以后就叫我若芸姐姐吧，我叫你阿凝。

看着眼前这个欢欣雀跃的少女，霁月心里有些不知滋味。

她没有朋友，幼时结交的那些早就断了，临渊阁众人又各怀心思，唯师姐与她亲厚，如今的纪若芸……也算是有点交情。

可是，她终归要报仇的，这点交情到时也会烟消云散。

也许，在灭门后被师父带到临渊羡鱼的那一刻，她就注定再也无法拥有常人的生活，和常人的感情。

霁月好，若芸姐姐。

振鹭给她上茶时还有些忿忿，这丫头忠心，自然看不得姑爷纳妾，冷落自家姑娘的，霁月也不作计较，端起来浅浅饮了一口，权当润嘴。

霁月离开后，振鹭跑到纪若芸身边，嘟囔着：

振鹭我就看不出她哪里比姑娘好了，偏偏王爷恋着她。

纪若芸你啊。

纪若芸笑着点了点她的额头。

纪若芸没必要为我打抱不平，我与殿下都是各取所需，殿下是为纪家支持，我是为得父母重视，对彼此都无意，他不来我这儿也正好，我乐得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