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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白发老者

星河斗

  百里辰无论如何也不相信这一切,本来认为这一次的启星仪式将会带给他人生最大的一次转机,出人头地,没想到,老天对他如此不公。

  从小到大百里辰一直忍辱负重地活着,他实在不甘心这一切。一出生母亲就去世,而且身患剧毒,遭受别人的唾弃和谩骂,而且有人说他是妖孽转世,会有后患。可难得的是,百里辰并没有因此而颓废,而是将此化为心中的怒火,沉潜蓄势,相信总有一天会让人刮目相看。

  百里辰缓慢地走下台去,紧咬着牙关,稚嫩的脸庞充斥着坚韧的神情。

  台下逐渐传来稀疏的嘲讽声和讥笑声,但也有那些为他感到悲悯而叹气的声音。

  父王的脸上的笑容此时也凝固起来,化为更加浓郁的忧愁之色,自言自语道,“难道连老天都不给我儿一次机会吗!”

  余殇看到这一幕,随后流露出同情之色,准备上去安慰一番。

  可是百里辰只是擦过余殇的肩膀后,向着星辰殿的方向走去。

  余殇终于忍不住,眼眶已经微微泛红……

  “下一位,余殇!”

  余殇从呆滞的眼神中突然醒悟过来,急匆匆赶上台去。

  此时的余殇穿着一身青衣,显得格外的苗条和清纯。那轻盈的步伐和那凹凸有致的身材完美搭配,让台下不少的男子眼前一亮。

  尤其是那焦虑的眼神显得格外楚楚动人,令诸多男子心地发软。

  “这娃一向安静,而且特别懂事,但愿她能给我们带来一些安慰吧……”父王看着余殇默默安慰自己。

  一片惊呼声突然爆发出来,台下一片哗然。

  “哇!不愧是戥雾国第一美女!”

  “真没想到能开出星辰星印,没看错的话,还是中期的实力!”

  “我的女神,以后有时间绝对要和她搭讪……”

  “唉,想不明白,这么有潜力的女孩为啥和那个怪胎废物走那么近……”

  要知道,在戥雾国,能开出紫色星印的人是凤毛麟角,更别说是直接开出中期的实力了。往年开出星辰星印的人不到十个,中期的实力根本没有。

  “这个丫头,看来君上眼光不错啊!收养了这么有潜力的苗子啊,”一位灰衣长老调侃道。

  余殇其实并不是百里辰亲妹妹,而是一次百里辰的父亲亲自为儿子到处找解黑蜥毒的药,无意间去了一家老旧的店铺,也只有那家药材最多。走进一问,才知道这家店铺是一位将近耄耋之年的老者经营,而且还养着一个三岁的孙女,孙女父亲参加战役而牺牲,母亲又被饕餮大陆的族人所谋害,她的奶奶也年老去世。因此,只有他们爷俩苟活着。

  君主起了怜悯之心就将这个丫头收养了,也就是现在的这个叫余殇的清纯女子。

  余殇没有因为自己开出了这般品质的星印而高兴,反而急迫地走下台去,向百里辰离去的方向跑去。

  “嗖嗖嗖”殿外的后方传来一阵阵羽箭穿梭的声音。

  百里辰心情格外不爽,正拿着父亲送给他的老旧弓箭照着树靶狂射一波。树木已经被百里辰射得千疮百孔。

  “凭什么,凭什么要这样对我!”百里辰边射别怒吼。

  浑身的汗水已经浸透了他的衣衫。

  “百里辰!”余殇急促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

  箭声总算停了下来。

  百里辰放下了手臂,缓缓转头看向那位女子。

  “余殇,让我静静……”

  他刚想回到殿内,余殇突然跑了过来,抓住了他的手。

  “我知道你现在的心情,不过,你还是不要太过伤心了,我们一起努力,总可以赶上别人。”余殇那泛红的眼眶终于承受不住,流下了那一颗晶莹的泪珠,滴落在百里辰的手臂上。

  他终于停下了脚步,转身抱起了余殇,泪流满面……

  “我会的。”

  一个月过去了,大殿中央,百里辰盘坐着,双手缓慢结印,体内那一丝丝辰气缓缓流出,笼罩全身。辰气上,却只有零散的几颗暗淡的明星。

  “一周过去了,还是没有什么成果,连气旋都没有成形。”百里辰面前那稀薄的辰气刚要汇聚却又突然散开。

  “修炼急不得,练扎实才最重要。”父王百知节在书架上翻越着几套下品的功法。

  “辰儿,我挑了一本适合你的功法,这几天试试,看能不能修得几成。”百知节将一卷功法扔给了百里辰。

  只见上面用浓墨写着,“无极掌”

  “老爹,下个月就要参加武试了,您拿这下品功法修炼,是不是太丢人了?”百里辰有些嫌弃。

  “知足吧小伙子!你本修炼速度就比不过别人,那高品阶的功法对修炼的要求更加苛刻,你能把这下品功法练大成就不错了。”百知节有些无奈。

  百里辰此时才意识到自己这一个月的修炼只换来了满星初期三阶的实力,别人有天赋一点的都步入满星中期了。

  百里辰轻叹了一口气,“下个月的武试可咋办啊!要是不过,我就只能安排去打杂了。”

  在这个国家,每年都有一次武试,而每个人只能参加一次,一次不过,就与修炼无缘。这也是无可奈何的事情,戥雾国本就落后,只能苛刻地挑选人才,才能顶得住这个国家。

  武试分为两个部分,一个为纯辰气和功法的较量,一个为武器技艺的较量。百里辰最担心的是前者,因为自己的辰气修为差别人一大截,怕连交手的资格都没有。而关于技艺方面他有足够的信心,弓箭方面几乎无人能比,也就只有那将军的儿子,也就是一开始想羞辱百里辰的那位男子。唯有他可以和百里辰切磋几把。

  百里辰最近的心情飘忽不定,现在又开始抑郁了。

  “老爹,我去曼幽谷打猎去了,我去散散心。”

  “去吧!”百知节理解百里辰的性格,每当心情抑郁的时候,他都会去打猎散心。

  唯有这次,百里辰没有带上原来自己惯用的弓箭,而是那把雕刻着龙纹的长弓。

  曼幽谷的地形不算险峻,但树木格外茂盛,杂草野兽比较多,也称得上一处危险之地了。

  可对于百里辰这种老熟人来说,这根本不算什么,从小到大这里的所有的地方都被他摸透了。

  一只长着两个头的巨大飞鸟突然从树林间穿过,可就在这么一瞬,百里辰迅猛地掏出弓箭,挂上羽箭朝那巨鸟射去。

  “嘎!”一声惨叫后,那鸟从空中极速降落,坠落在地。

  “这弓虽说笨重了点,可力道和速度不错,用来打猎再好不过了。”百里辰有些惊奇的发现,这弓的威力比他之前那把弓的威力大多了。

  百里辰将那惨死的鸟提了起来,直接装入了麻布袋去了。

  他继续向前方走去,再试试这弓的威力。

  走了大概几百米,百里辰隐约觉得四处有些安静,可这种安静有些不同寻常。

  百里辰心想,奇怪,怎么会突然这么安静,不对劲……

  “沙沙……”

  身后的一片竹林忽然摇曳了起来,而周围的树木却依然不动。

  “谁!”

  百里辰警惕地举起弓箭向可疑出扫去。

  “小家伙,箭法不错嘛,差点射到我了。”

  那竹林的角落,突然有一缕青烟冒出,随后慢慢升起,化成了一位白发老者的模样,赫然便是一缕残魂。

  “孤魂野鬼?”百里辰有些迟疑。

  “出言不逊啊?说谁呢?你也不问问我是谁?”那老者有些生气。

  “您谁啊?”

  “我乃……算了,说了你也不知道。不过看你愁眉苦脸的,我猜是遇到了什么大麻烦吧!”老者笑呵呵的,显得十分和蔼。

  “是的,麻烦可多了,你要是解决不了,那就别再烦我了。”百里辰没这心情和这位老者闲谈。

  “小家伙,那倒不一定哦!我看你嘴唇有些微微发黑,应该是染上了某种剧毒,很像是黑蜥毒,我说的没错吧。”

  百里辰一惊,那准备离去的脚步又踏了回来。

  要知道,自己这个毒寻常人根本难以察觉,更别说直接用肉眼就可以判断出来。这老者想必不是神人,至少曾也是一名神医吧。

  百里辰赶紧将目光投射,用渴求的眼神说道。

  “您有办法?”百里辰按耐不住自己的好奇,决定一试。

  “哈哈,当然有,不过,你刚才不是不想让老夫打扰吗?”那老者故意开个玩笑,消除一些他的怒意。

  “额……我有眼无珠,刚才只是一时之意,您老不必在意……”百里辰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

  “好吧,看你这般渴求,老夫直接进入正题吧。”

  “老夫不仅可以化解一些你的毒气,还可赐你一些好东西。”

  “真的?我不是在做梦吧,有这般天上掉馅饼的事?”百里辰捏了捏自己的脸,只感到火辣辣的疼痛。

  “不过,我需要让你答应我一个条件。”

  “就知道不是掉馅饼的好事,说吧,啥条件。”

  “很简单,保守一个秘密,也就是我接下来要和你说的一切。”

  “嗯……”百里辰头点得像波浪鼓一样。

  那白发老者轻轻飘在了百里辰旁边,缓缓道来。

  “其实,你可能不知,你是星辰龙王的儿子转世……”

  “我是龙王的儿子?”百里辰满脸惊愕。

  “早在十三年前,龙王陨落,就是在他为了孕育龙子时,突遭黑毒蜥毒手,想杀了龙王,夺走龙子。可龙王拼命为了守护龙子,因此牺牲自己,换来黑毒蜥的一次重伤,你也因此投胎转世。”

  “可为什么我天生患了黑蜥毒?”

  “那是因为,在龙王想护住你时,黑毒蜥便将一团瘴气注入了你的体内,导致你天生就有这种剧毒。”

  那位老者叹了一口气继续说着。

  “星辰龙王曾是这星辰大陆的守护者,一旦陨落便危机重重。那饕餮大陆的族人一直觊觎我们,想独吞整个大陆。好在黑毒蜥还未康复,不然一旦空起手来,万劫不复,那便是整个星辰大陆的末日。”

  老者转过头来,意味深长地对百里辰说道。

  “所以,身为龙王的儿子,你的使命重大,而且你的身份格外重要,务必保密,否则被饕餮大陆的人知道了,便很有可能引来杀身之祸。”

  百里辰很少听父王讲起过这种事情,如今听得他心中一愣一愣的。

  “明白!”百里辰回应得干脆利落。

  “你这种黑蜥毒毒性很大,老夫只是一道残魂而已,所以我只能封住你一半的毒气,往后还得看你自己的造化了。只有将毒性完全抹除,你的实力便会突飞猛进。”

  百里辰心情格外激动,没想到老天还是愿意帮助自己,更没想到,自己竟然是龙王的儿子。这要是说出去,不得吓死别个半个人头。

  “那您怎么为我封印毒气?”百里辰眼睛冒光。

  “这你就不用操心了,你按照我说的做就行。”

  老者让百里辰坐下,然后便张开双臂,缓缓合拢,掌心相对,微微转动。

  掌心内有一团虚幻的红色火焰不停跳动。

  随后,老者唤出一张黄色符纸,将它投入火苗之中。

  那符纸瞬间便烧成灰烬。

  那火苗上方隐约出现一个带有复杂纹路的印记。

  老者迅速将其传入百里辰后背。

  一瞬间,百里辰周身布满黑色的瘴气,浑然就是黑蜥毒。

  那黑蜥毒不断乱蹿,让得百里辰体内翻江倒海,一股股刺痛阵阵传来。不过百里辰死死咬着牙齿,没有吭声。多年的毒气折磨已让它习惯这种疼痛。

  “苦了你这孩子啊……”老者对他这般韧性感到惊奇和怜悯。

  不久,这般折腾终于散去,百里辰已经是气喘吁吁。

  “好了,毒气已经封住了一半,往后你的修炼速度应该会变得很快。”

  百里辰活动了一下筋骨,运转了体内的辰气。

  那辰气变得璀璨了一些,比起之前要好很多了。而且,百里辰还感觉自己的辰气变得有些与众不同,那种古老而精纯的辰气笼罩在周围,让得他格外舒服。

  “小家伙,你这辰气可不一般,这其中还含有一丝龙辰气。”

  “但是,你不可轻易将其释放出来,只释放出你所修炼的原本辰气。”

  “啊……为什么?”百里辰刚激动的心情又秧了下来。

  “龙辰气太过特殊,很容易遭别人怀疑,你现在能力尚为大成,不能轻易暴露。”

  “好吧……”百里辰不舍地收回了那神秘的龙辰气。

  除此之外,他还发现自己身上的丑陋的鳞片变得有些微微泛白,不再那么丑。

  “你这是龙鳞,不可小觑了它,说不定以后有大用。”老者呵呵笑着。

  “哎呀,忘了,我还有一部祖传功法。”

  百里辰觉得这位老者像是送财童子,好东西层出不穷。

  那老者右手变幻出一部残破的功法——“麒麟龙辰典”

  递给了百里辰。

  百里辰定睛一看,脸色立即一黑。

  “啥玩意,你不是玩我吧,一部下品功法还叫什么祖传功法,未免有点太寒碜了些吧!”

  “你小子咋这么不识货,我拿出来的东西会这么水货吗?这玩意可是会升级的,最高可升为天河级别。”

  “天河级!那可是特稀有的东西啊!放在整个凌云域,根本不到十个。即使在那实力强横的九霄域也是凤毛麟角的东西啊!”百里辰心脏快要撑不住了。

  “不过,修炼起来也很难的,你现在修为连修炼它的资格都没有,至少要到满星中期的实力。”

  这离那个等级还差很多呐。要知道升一阶的时间和精力都要很多,何况要达到一个期,这每一个期就是一道大槛。一个阶之差便是大相径庭。

  “知道你肩上背的是什么东西不?”老者开始注意到百里辰那把老旧的长弓。

  “这不就一旧的长弓吗?”百里辰感觉有些可笑,这玩意还要问。

  “唉,这可是上古圣器之一,星辰龙王当年留下的,他可不一般,人家是有名字的,叫星天弓,也是能升级的。”

  百里辰感觉脑袋要炸开,现在的他接受的信息量太过庞大,有些反应不过神来。这东西能升级,那东西能升级,感觉这老者是给自己扫盲的。

  老者把那弓箭唤了过来,随手一挥,弓箭轻轻晃动,那破损的地方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逐渐愈合,弓身的颜色逐渐变得光泽起来,由黑褐色转成一点点银白色。

  最令百里辰惊讶的是,那弓不知不觉出现了一组组字迹。

  无声、满月、流离、回矢、追矢、神游。

  “这上面的字什么意思?”

  “这是等级的名称,每一级这弓箭的效果就不同。至于怎么升级,你自己摸索,我不清楚,我只不过是激活了它。”

  “好了,点到为止。开心吧?一瞬间是不是感觉自己前程似锦、柳暗花明?”那老者的幽默实在让百里辰哭笑不得。

  “多谢老者的恩赐,往后我会前来报恩。”百里辰对着老者行了一个礼。

  “行礼就行,不必报恩,我的身份也得保密,切记我的话,不要轻易暴露自己的身份。”老者再次叮嘱。

  “我定会诚守诺言,我可回去了吗?”百里辰心中已然狂喜。

  “回去吧,送礼就送到这里了,别忘了你的使命,保护好这片大陆……”老者的魂体变得有些暗淡,仿佛快要消失。

  百里辰点了点头,便向着宫殿的方向狂奔……

  “少年,路还长着呢。呵呵,你的命运可是整个大陆的命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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