枢纽

Sans虽是对现在的境况有些不解，但看到带他来此地的Frisk一脸平静，便也不再追问。

Frisk我们应该暂时安全了。

　　她牵起他的手，拉着他来到了一处黑色的平台上。看着眼前这片充满了科幻色彩的世界，感到很是惊奇。

Sans你的伤都好了？

　　Sans摸了摸颈骨。

Frisk……嗯。

　　Frisk点头道。反而是你的伤更严重吧。她心想。

Sans那……你知道怎么离开这个地方，对吧？

Frisk是的。

她又肯定的点了点头。只要用护盾卡墙就可以出去。

Sans噢，真是谢天谢地，红差点真的把我干掉了……呃，还好你的撒手锏。

Sans大大咧咧地笑了，Frisk沉默着抬眼，注意到了他动作的一瞬僵硬，好像在极力压制着某种不适感。而后他又说了个冷笑话，Frisk没去注意听那是什么，只是在默默观察。

Sans既然这里是安全区域……我看我们可以在这里将计就计睡上一觉，你觉得呢？

　　他半开玩笑起来。

　　经过了那样高强度的战斗，Sans没有表现出往常的疲惫，而是刻意作出一副平常之态。

　　『时空凝剂』的力量增强效果不可能做到这种程度。就连她也感受到了有些双腿发软，但Sans却好像丝毫没受到战斗的影响。

Sans呃……

　　她还在这么想时，对方的身体突然抽搐了下，Sans微微倾下身子，扶住了旁边的一条电缆。

　　Frisk快步上前，攥住了那只冰凉的手骨，对方的眼窝仿佛比之前都要凹深，嘴角渗出了一丝蓝色的液体。

FriskSans？！

　　迎上她关切又心疼的目光，Sans有些排斥地别过脸去，额角流下一滴冷汗。

Frisk你受伤了，让我看一下……

Frisk呃，我……

对于对方的热忱和紧张，他有些招架不住，身体还处于僵硬状态，Sans只得向后退了半步推辞道：

Sans抱歉，让我先休息一下吧。

Frisk我掌握了新的魔法，是有关治愈的。

　　Frisk真挚的瞪大金瞳，流露出恳求的表情，但手上的动作完全没有想要先得到准许的意味，反倒像是一种迫使地将对方按倒在地上。

Frisk让我看一下，好吗……？

　　Frisk的语调十分轻柔，带着几缕讨好的意味，就连眼神也温暖地令人难以拒绝。

　　Sans最终败下阵来，他咽了下口水，再度看向一侧，尴尬笑笑：

Sans好吧，那我就只能……恭敬不如从命了，哈哈。

　　Frisk力道温和地将他的上衣卷起，肋骨层层保护着的荧光蓝色魔法核映入眼帘。虽然对骷髅魔物的身体结构不是很了解，但Frisk也能看得出来眼下的情况不容乐观。

　　魔法核遭到创击，莹蓝色的流体状液体从缺口处缓慢溢出。

　　保护它的肋骨也断了两根，碎裂的细纹深刻显眼，触目惊心。

Sans呃……

　　Sans咬紧牙关，忍耐着疼痛，努力克制着喉咙里即将涌出的呻吟，脸颊泛出了蓝色的潮晕。

　　早在先前他就被红心女王的影之须袭击，还一直硬撑着与Undyne战斗，Frisk更加担忧的是这种严重透支精力的魔法核能否修复。

　　一不做二不休，她深吸一口气，闭上双眼，将双手平摊在他的胸前，凝聚精神力量开始施展新的魔法。

Frisk『繁花咒文』……

　　金色法阵在她的掌心浮现，一圈光点漂浮扩撒向四周。Frisk观察着Sans的伤势，魔法泄露居然真的被修补了起来，虽是仍然没有恢复如初的迹象，但确实已经停留了下来，并且不再恶化，这样下去，只要她再加把劲，应该就能够彻底痊愈。

Sans别勉强自己，孩子……

　　Sans冲着她勉强笑笑，Frisk没有理会，只顾维持自己的动作，那样的反应好似早已笃定自己能救对方。

　　……但此刻她已然感觉自己的脑袋越发胀痛，就像要炸裂开一般，眼皮也开始变得沉甸甸的，身体酸软。

　　不知道是Sans的魔法太强还是怎样，需要修补的部分比她想象的还要更多。

Sans别这样……孩子，你不能……

Frisk我可以帮你。

　　Frisk毫不迟疑地打断对方气息虚弱的声音。

　　终于在她竭尽所能的抵抗下，魔法核渐渐稳固，『繁花光剑』的慈悲能源被大量消耗过半，她的精神疲劳也逐渐转换为了身体的负荷。

Frisk呼……

施法完毕的Frisk瘫软在地上，浑身乏力，似乎连站立的力量都丧失了一般。

Sans你还好吧？

Sans吃力地爬起来，伸出颤抖的右手扶住她的脊背。

Frisk……我没事。

　　看着对方安慰的模样，Frisk的脸颊不自觉地浮上了一片绯红。

Frisk嗯…我们在这里休息一下吧。

　　Frisk抬眼看向对方。

Sans好啊。

　　Sans一听到“休息”二字反而来了精神，咧嘴露出他招牌式的呲牙笑，随后突然注意到了什么一般，猛然松开了对Frisk半臂环抱的姿势，局促地挠了挠鼻子附近。

　　Frisk并没有意识到他这个举动的意义，她坐在地上，将自己的回想讲述给了对方。

Frisk在觉醒之前的一段时间里，我看到了一个和你外貌相近的人，Sans。

Frisk我开始以为那是我的梦，但现在……我确定那并不是梦……他的外轮廓和你一样，但是特征又完全不一样，他的身体一片漆黑，眼睛是发光的暗黄色，性格也很奇怪……你…知道他的存在吗？

　　她看向身旁的骷髅，目不转睛，期待着他的回应。可是过去半天，他都没有说一句话，只是迟疑地摇了摇头。

Frisk他说我的『希望护盾』是‘Bug触发器’，现在我应该明白他的意思了……

　　她索性叹息一声，看向远方的霓虹。

Sans……他说的对。

　　Sans低语道，缓缓抬起头，深吸了一口气，才将心中那份复杂的情绪压下去。

Sans你可以好好利用这东西。要不是它，我们那时候也不会那么轻易就战胜Betty。

　　Frisk眼神一亮，回忆起当初的画面。

Frisk嗯……是的，你说得对，Sans！！如果它能卡住Betty……那红……应该也可以。

Sans你可以试试。

　　Sans笑着朝她眨了眨眼。

　　Frisk来到平面的边缘，脚下霓虹交相辉映，看向前方，无数电缆架在空中，走向基本全部一致——都是由右上侧，二人位置所看不见的某处而来，也同样都是向着左下侧的一点白色聚集。

Frisk那里好像有东西？

　　Frisk指了指那个渺小的光点。她听见那里传来细微的嘈杂，不知是什么地方吹来的微风，将她的发丝轻轻扬起，飘于空中。

　　半晌也没听到Sans回话的声音，她转过身，却看到对方已经在躺地上熟睡起来，一副不胜安然的模样，好像对周遭的一切气氛完全不管不顾。

Frisk…………

　　她无奈地来到了他身边，靠着墙壁躺下，疲惫的眼睛慢慢阖上，渐渐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