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雨幕

这是第二个文件——

　　『智慧之魂』研究报告：

　　“合成『智慧之魂』的实验终于成功了！

　　“我们为找到它的踪迹，将历史追溯到两千多年前，不知废了多少力气，但现在，一切似乎都值得了。”

　　棕栗色的爱心占据了屏幕，机械的人声还在不停讲解。

　　“『智慧之魂』，它与其他灵魂一并起源于上古时代。两千多年前的它十分普遍地分布在人类的群落之中，却在距今500年左右再无踪迹。

　　“因为找不到现存的『智慧之魂』，我们通过了先进技术将它复原。

　　“现在，进展距离我们的『最终实验』已经不远了。”

　　那颗爱心被装进满是营养液的容器之中，放进了身后的一个锁柜里……正是她现在所处位置后方的锁柜。

　　随着科研人员的动作，Frisk也不由看向了自己身后的那扇门——

　　“如果你看到段录像，请记住，千万不能让它落入女王的手里！”

　　怪物做事还是那么的不严谨啊。她快步上前，将U盘插入插口，打开了那扇柜门。

　　盛有棕色的爱心玻璃皿，内里发出的橘黄色暖光照耀在她的脸上。

Frisk就是它。『智慧之魂』…

　　她有些惊喜地取出了装有“智慧之魂”的器皿，动作十分小心。

　　还没来得及细细端详，本来寂静到骇人的实验室，门口突然炸开一堆横乱急促的脚步，从这声音做判断，二人自然知道是什么人来了。

　　Frisk飞快地拔下了U盘，关上了柜门。

红心禁卫军这里什么时候被通电了？

红心禁卫军这你需要问巡逻组！

　　……叽叽喳喳的声音逐渐清晰，来者果然是一群红心禁卫军。

红心禁卫军你确定在这里能找到吗？

红心禁卫军废话！别的地方都已经被翻了个底朝天了！也不见得智慧之魂的影子，它要是真的还在，也肯定是在这边。

红心禁卫军都是可恶的Alphys把它藏的那么隐蔽，而且她怎么都不肯道出真相！

　　禁卫军们大大咧咧地相互交谈着，二人则是将内容听的清清楚楚。

红心禁卫军快看！这是！

红心禁卫军一扇隐藏的大门……？！

红心禁卫军这里有人来过！

　　Frisk刚想关闭隐藏房间的大门，却发现一个莽撞的士兵率先带头来到了门口，她只能撤回步伐。

　　眼看敌人步步逼近，二人有些慌乱地快速躲进了一旁一个完好无埙、柜门依然可以开合的铁柜里。Sans半跪着，大腿的腿骨撑在Frisk的双腿中间，一手扶着铁柜的内壁，二人的身体紧紧贴服着。

　　Frisk感到了柜子的狭窄空间被塞的满满的，腿脚丝毫没有挪动位置的余地，即便这个体位有些略显尴尬，也只能保持不动。

　　所幸二人都个头较矮才能躲进来吧……

Frisk…………

　　柜门外的红心禁卫军翻翻找找，却没有顾及隐蔽角落里落漫灰尘的柜子。

　　Frisk因这距离过近的接触脸颊通红。她平复着心情，尽量不让Sans察觉到自己身上散发出的阵阵热气。

红心禁卫军我感觉这里刚刚还有人在。

　　一只黑色的手握上了铁柜门，Frisk感觉Sans和自己一样倒吸了一口凉气——

　　柜门打开的一刹那就冲出去战斗，她已经暗自在心中打算起来。

红心禁卫军喂，你们看！！

　　人群中惊起一声大叫，几秒功夫，屋内所有的红心禁卫军都被吸引到了一起，聚集在远离二人的地方。

红心禁卫军这个柜门被打开过！

红心禁卫军什么！可恶，果然又是那两个人！

红心禁卫军我们还是来晚了一步，他们来这里干什么？

　　他们在实验室外叽叽喳喳吵个不停，交流情报的同时还在互相埋怨。

　　还好这帮家伙的智商看起来都不高，Sans带着Frisk蹑手蹑脚地打开柜门，借此时机狐狸一般地从侧门溜了。

　　“轰隆——”

　　离开实验室，头顶忽然阴云密布，零零星星的水滴从天而降，来势在几秒内加剧，密集的细雨很快就转为了更加剧烈的倾盆暴雨。

　　Frisk没有装备雨伞。因为她真的没想到地下居然会蹊跷的下雨。

Sans这是魔法雨。

　　Sans伸手接触水滴，对Frisk说。

　　——又是女王的把戏。

　　上空那几朵不会飘动的魔法引雨云纹丝不动地笼罩着地面，Frisk在道路旁的积水里找到了一把湿淋淋的黄色雨伞，尽管已经破旧不堪，但也勉强可以避雨，只是即便不小，边缘却破洞不少，无法容纳两人同时站在下方。

Sans没事的，孩子，我不会感冒，所以你比我更需要这个。

　　他无所谓地耸耸肩，Frisk接受了他的好意。

Sans我想，发明umbrella（雨伞)的人，原本打算叫它brella，但是他犹豫了一下。

　　说完他一摊手，这是讲完冷笑话的标志动作。

　　Frisk也是依旧的对此毫无反应，也不知道为什么在这种无人理睬的状况下，他总能乐此不疲地甩出那么多冷笑话。

　　两人没走几步便天色忽暗，看样子是又快到了“宵禁时间”。

　　不幸之中的万幸大概是他们找到了一处可以避雨过夜的无人山洞，空间不小也够隐蔽，洞口上方流下的水柱还能起到一层遮挡的作用，那群红心禁卫军大概率不会找到他们。

　　Frisk坐在离洞口不远的地方，透过水流凝望着远处的废弃建筑，原本住在那里的生物都已经不知所踪。久之，她将视线从远处的雨幕中移开，落在了身边的骷髅身上：

Frisk谢谢你能和我一起来这里，Sans。

　　Frisk有些庆幸地说。一路上遇到的敌人和难关，光凭她一人势单力薄一定无法应付。

Sans不用谢，因为你在这里不能读档，我心里反而是轻松了不少。

Frisk…………

　　Frisk的内疚感被激起，将半张脸埋在了胳膊下。

Sans你告诉过我那个『红心女王』和你关系匪浅。但是却没告诉我她是如何诞生的。

　　Sans像只猫一样抖了抖身上的水，语气举重若轻地问起。

Frisk事实是……我也不知道。但我相信……我已经在接近真相了。

　　她张开手，注视着掌心的指纹，又抬头看向前方——扑朔迷离的真相就如漆黑的雨幕一般。

Sans………………

　　Sans看向Frisk被血染红的毛衣，血污已经风干变色，而毛衣下还裹着厚厚的绷带，不过伤势应该已经痊愈了。

Sans这里的危险程度可比我想象的差不了多少。无论如何，我们现在必须事事一起行动。

　　Frisk幅度较小地点点头。

Sans好了！快点休息吧。

　　他摸了摸Frisk的头，温柔的动作带着些许些按压的力道。

Frisk嗯。

　　她乖巧地应了一声。

　　Sans已经开始为感到后悔了。明明自己可以在轮回之中舒舒服服地躺在家里边看电视边吃薯片，却硬要和她一起来这个鬼地方，躺在冰凉潮湿的山洞里感受身下的凹凸不平的石体。

　　——算了，就算只是为了她，这一切也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