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无名之毒13

当这个地点名字从自己嘴里说出之后，林时突然楞住了，他有些愕然地张着嘴巴，近乎无措地想着，怎么会……怎么会……在体检的时候感染了SARS吗？在以为最安全的地方丢掉了命吗？

林时不可能吧？

林时扯出一抹笑，却带出一丝苦涩。

许言没有说话，只是望向了电视。

安静地听着新闻播报。

“叮铃铃～叮铃铃～”

陈一的手机响起，他低头看了一眼，喊住七淼。

陈一七淼，别去了。

陈一是俞白的电话。

陈一按下通话键，打开扩音器。

林时听到一个陌生男子的声音从手机里传出来。

俞白陈一？

陈一在。

陈一怎么样了？

电话那头的俞白叹了口气，回道。

俞白许言是对的。

俞白宁城第一中心医院最近的住院病人死亡率升高。大多是呼吸系统的住院病人在治疗过程中死亡。

俞白我们对最新的住院病人尸体进行了尸检。

俞白是SARS病毒患者。

林时听到这，倒吸了一口凉气。

原来早就有默默死去的人了……

陈一皱起眉头，语气难听了起来。

陈一靠！

陈一到底怎么回事儿？

陈一那可是最好的医院！

陈一不是跟宁城大学还挂钩吗？

俞白那边的语气也跟着有些不好。

俞白你嚷什么？

俞白宁城大学的医学实验室就在宁城第一中心医院。

俞白里面的研究的SARS病毒泄露了。

俞白院长为了躲避责任，隐瞒没有上报。

俞白要不是有医院外面的人，也就是张晓晶感染了。还不知道会待多久才发现。

俞白我先挂了。

“嘟嘟嘟嘟”的通话结束音，让人听得心慌。林时看着陈一捂着眼睛头疼的样子，没敢开口说话。

整个侦探所都安静了下来。

林时突然就想起先前有好事的群众讨伐张晓晶父母的情景。

头发花白，面容凄苦的老俩对着周边的路人，对着镜头连连弯腰道歉的样子，让他也有些心酸。

林时甚至有种感觉，张晓晶从某种意义上说，是个英雄。她用自己的死亡揭开了隐瞒的真相。

许言看电视吧。

许言打破了有些沉闷的氛围，拿起遥控器将音量调大了一些。

电视屏幕上是一个看起来儒雅的人，坐在审讯室里，对着镜头在自述。

“我是人民培养出来的，却辜负了人民的期望。我在这里向自己工作的知情不报所造成的重大后果进行深刻的检讨。也向那些因为此次实验泄露而健康受到影响的人民群众，说一句对不起。”

然后，镜头便转向女主持人，播报着此次事件的处理结果。

林时看着电视上显示的处理结果，心里好像松了一口气，又好像更加沉重了。

他有些迷茫的开口

林时会控制住的，对吧？

他这话说的没头没尾的，但陈一很快就明白了外甥的想法。他点点头。

陈一找到源头，控制隔离再治疗，就可以有条不紊地进行下去了。

侦探所这边彻底对这个案件封档，放在书架上。

而在这个深夜，坐在电视跟前，有人在痛哭失声。

张姨一边掉泪一边靠着张叔，她哭得有些颤抖的身体，让张叔忍不住搂紧她，就好像搂紧自己。

他的眼里也含着泪，他从小就教育女儿要独立负责，不能因为生小病就不去上学，不去上班。

可他突然有些哽咽。

张晓晶在以为感冒以后仍然坚持上了班，才传染了别人……

坐在自己出租屋里的刘山抱着张晓晶和自己的合照，一边抽着烟，一边重复刷着手机上的新闻播报。

他像是哭了，又像是笑了。

他仰着头，任凭泪水从眼里流出，然后低头，在照片上狠狠亲了一口。

不论是哭是笑，这个深夜总会在星星和月亮的眼睛里慢慢变得明亮起来，等到明天，太阳升起的时候，那个夜晚的泪和故事也就只有那个夜晚的风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