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发乱糟糟的,也不能披着,甘黎取了个发圈,随手扎了个丸子头。
刚放了热水,镜子上雾蒙蒙的,她抬手拭去。
袖口下侧有几抹血迹,昨天手上的温热仿若还未消失,甘黎有些莫名的烦躁。
脱了校服外套,里面白色的T恤还算洁净,看了会儿没什么不妥,才走出去。
“那个,你要吃点什么,我去买。”甘黎将一缕碎发别在耳后,问盘腿坐在床上的周逢生。
他脸色不再苍白,五官也鲜活起来,明明是生了病的人,却比她还意气风发。
周逢生闻言抬眼,片刻之后道,“什么都可以的。”
甘黎答了声“好”,将挽在手里的校服,放在靠近周逢生的椅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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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兀的铃声响起,打破了周遭的静谧,周逢生只觉聒噪,接连不断的,迫的他合上了手中的书。
“阿生,你现在在哪里?昨天怎么没回家呢?妈担心的一晚上都没睡好。”
那头的人语调轻柔,似乎隔着屏幕都能想象,该是何等温婉的女子。
担心他?周逢生心中冷笑,昨天可没有任何一个未接电话属于她。
大概率只不过是做做戏,严文秀最喜欢演的这出叫,母慈子孝。
“妈,我在城西。昨天有些累了,就没回去。”周逢生随口拟了个借口,继父送他的一套公寓,离他学校不远。
“是吗?那你好好休息,不过还是要回老宅的。”
“嗯,我知道的。”电话那头喧闹的不行,周逢生不用猜也知道她现在在哪儿。
严文秀喜上眉梢,她这个儿子向来对她现任老公态度不热络,好像什么东西,都掀不起他多大的情绪。
这套房子要是换成其他人得了,那不得感恩戴德的。
可他十几岁的年纪,钥匙递到手里,连眼都没眨一下,却还是礼貌温和的道了谢。
值得欣慰的是,她这个儿子无论是个人成绩还是为人处世方面,都不知道比纪家那个废物强多少,这也让她成功在纪家抬的起头来。
好是好,可惜始终没有那层血统,纪家这种人家最讲究的就是这东西,严文秀叹了口气,摸了摸平坦的小腹。
有人催着她出牌,严文秀思绪很快就不在这上面,压低了声跟周逢生又交待了两句,就匆匆挂断了电话。
周逢生半垂着眼,面上再无表情显现。
作为一颗用来讨好继父的棋子,严文秀实则是把他当个傻子,以为几句假惺惺的温柔小意,他就会记一辈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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甘黎买了两盒蒸饺,又去了趟小卖铺。在货架边徘徊许久,她记得周逢生不爱喝纯牛奶,就拿了袋水果味的,加了热。
一切准备好后,就忙不迭的赶回去。
推开房门,周逢生是站在窗前的,空荡荡的病号服下身影更显瘦削,不知道在看什么,挺入神的。
甘黎唤他的名字,举高手中的早餐,向他展示满满的收获。
周逢生眼里带笑,朝甘黎走过去,接过她手中的东西。
甘黎从口袋里抽出一袋还温热的牛奶,递给他,就看见周逢生下意识的眉头皱了皱。
“知道你不爱喝纯牛奶,买的是黄桃味的哦……”甘黎低着头在里面翻找吸管,嘴里絮絮叨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