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容整齐的队伍簇拥着国王与众将,像在等待什么。
“陛下,他们好像没有后退的意思,正在往北门冲。”传令官紧张的说,坐卧不安国王却变得平静了。
“乌达特,他们人手不多,我需要你追上去灭掉他们,在我们营里闹了这么久该是人马俱疲了。”
“遵命,陛下。即使每人换乘三匹马我也会追上歼灭他们。”
乌达特自信无比,很荣幸得到这个立功机会。
“很好,出动吧。”
依波狄斯和骑士们一路向北,携着恐惧之力如暴风雨所至,敌人仍旧是不及反应零零碎碎,毫不行的队列,一切都得益于抢敌人反应之先的速度。
骑士们砍人砍得臂膀酸痛,马儿身上也都流着剔透的汗珠,发出粗重的喘息,终于望到了北门。
虽然守门部队没有望风而逃,但见到这么多骑士还是瑟瑟发抖。
“打开营门逃一边活命去吧。”
杀他们轻而易举,守军选择投降,在依波狄斯的命令下开门并安然无恙离开。
“大人,我要留下守住这个门,请给我几十个人。”
“我不会丢下任何人。”
面对副官的请求,依波狄斯坚决的回答。
“虽是胜利了,可总要有人保持清醒,我们就这点人,在偌大军营里贯穿南北,会让国王很难堪。一定会有一支数量庞大的轻骑兵追来,可我们已经人困马乏。我死,伯爵大人将会给我妻儿许多银币补偿,倘是您有危险谁又能补偿伯爵大人、封地臣民呢?”
在克利斯发言之后,不少骑士纷纷自称负伤或累了不能再走,要留下断后,这让依波狄斯深受感动。
“谁也不用再说了,有什么问题我们都一起担着,抛下谁让他们承担必死的绝望是不公正的。”
他骑马朝营门方向,对那些想留下的说:还有人没离开,我就不会离开。
所有人只好乖乖遵命,幸运的是很快就找到了适合伏击的地方,丢盔弃甲制造逃命的假象,全军埋伏在道路两旁。
乌达特深信骑士们已经逃远,便下令加速进军排着一字行军队列,却突然在小山间被拦腰截断。骑士们一边在狭窄的路径上阻击后方敌军,一边围攻已经通过的敌军,他们完全被吓得不知所措。双方开始激烈的混战,但由于国王军轻装便甲的缘故,很快他们便死伤极多鬼哭狼嚎,依波狄斯故意放开缺口让这些人逃跑,他们就自相践踏,连带着口袋外的敌军也闻风丧胆、全面溃退,连乌达特也差点被杀。
又一次胜利,真是命运垂怜!
“命运女神站在我们这边!感谢他们送来的马,我们很快就能回家了。”
又是一阵欢呼,骑士们疲惫的身躯又觉得充满力量。把乌达特的战马收集起来约么有七八百匹,这样部队换乘就可以更快行进了。
依波狄斯不敢点骑士们的数,害怕死的太多,也害怕让剩下的担心。只是大概觉得阵亡数字不少了。
“你们这里谁是头?”
依波狄斯走进那群投降者。
“我是一名男爵,应该只剩我最大了。请不要杀我们,大人。”
一名沮丧的青年贵族恭敬的答到,他身后是一群伤员和投降者,看起来有二百多人,一双双恐惧的眼睛都在盯着依波狄斯,和周围高耸威严的骑士们,全场都在等待依波狄斯的裁决。
这是多少个家庭的支柱,多少个后悔莫及的生灵。
当贵族看到他的手伸向腰间时呼吸急促,害怕闭上了眼睛。
咣一声,是什么落在地上的声音。
他睁开眼,是一小袋钱,疑惑抬起头看着依波狄。
“大人?”
“别嫌少,我身上就只有这点。其他人,战场上的战利品都归你们了。我想拜托你们把我们阵亡的骑士埋了,顺便给你们留下一百匹战马。随后就商量着各回各家去吧,别再进军队,别再与我们为敌。如果哪天国王责难你们,认识这面蓝旗吧,随时欢迎。”
“遵命,大人。我一定会尽力完成,回报您的慷慨。”
贵族感激的同意,俘虏们各个欣喜的赞美依波狄斯,打了败仗不死,还有战利品拿。
骑士们在赞美声中离开了一片狼藉的山岗,太阳也快西沉,还有很多路要走。
“您相信他们会认真埋葬我们的同伴吗?”
“我不确定,但他们不照做一定会愧疚。毕竟,谁比我们更慷慨。”
“嗯,至少让他们活着比死去更有价值。”
“要让所有人都知道,不与我们为敌,我们便最为慷慨。”
“一般来说,对别人太慷慨都会惹同伴会不高兴,但既然是您的话,看来没问题。”
“我命令你别再拍马屁。”
“遵命!大人。回去我们可就都是英雄咯!”
可又有多少人倒在这里……
乌达特带着残兵既不敢追击,又不敢回营。
可逃兵口里国王已经知道他败了。
但国王却出乎意料的没有发怒,而是命人告诉乌达特会从轻发落让他回来。
“陛下,请您下令乌达特再次追击,这回肯定能取胜。经进过胜利叛军一定已经放松警惕。”谋士对国王建议。
“虽有理,但不必了。先生你知道军心吗?胆怯的狼尚不如壮胆的狗,倒不妨让他们休整而不是冒险。”
至于犯错的将军,既然犯了就会比别人更小心,不能浪费这已付出昂贵代价的经验。
“您终于回来了,陛下。”
面对国王平静的答复,谋士笑了。这任性的老头,从那之后就像变了个人什么都要他操心,今天终于被迫回到从前的样子了。
国王苍白的头发、一道道岁月的皱纹下,弯弯笑意的眼睛闪露出久违的活力,站起来拥抱同样沧桑的谋士。
“我的老友,看来又要共同面对一场恶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