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窸窸窣窣的脚步声让宋景格外警惕。
她止住脚步,四下望去,这个庄园居然没有一点灯火,夜太静了,只有远远的一处城堡还亮着灯,她望了一眼刘耀文,把他拉进了角落。
宋景你们这人呢?
刘耀文说来话长,很快就要到宵禁了,再不回去会丢命的。
刘耀文拉着她迅速望家的方向跑,锁门,插上门闩,关窗灭灯,几乎一气呵成。
宋景刚想问,就被他捂住了嘴。
微黄的窗纸被夜风吹起一角,他悄悄蹲在下面看着那个骑着白马的女人,手上拿着长剑,剑上沾血,血慢慢流淌下来,滴在地上。
地上的人已经晕了过去,身上满是伤痕,血肉翻飞,却都不是致命伤。
隐隐听到小孩的呜咽,刘耀文紧蹙着眉,拳头紧握着,只想着不好,果然,小孩被一剑刺穿心脏,当场没了生息。
女人的脸上并没有过多的表情,像一个冰冷的机器,她的腰间一直都有一朵玫瑰花,红艳艳的。
宋景看到这一幕,缄默不言,这场景似曾相识,迸溅的鲜血让她头皮发麻。
直到女人走远,马蹄声消失,他们才松了一口气。
良久,宋景发声问道。
宋景那个人,是什么人?为什么能随意杀人?
刘耀文公爵的血仆,无情无性,自小被公爵已血温养,杀人工具。
刘耀文至于杀人,公爵暴戾恣睢,据说是因为样貌丑陋,所以总爱找些不听话的,带去找乐子。
宋景闻言有些愣住,小孩眼里有着不属于他这个年纪的深沉和怨恨,他熟稔地用打火石取火,点燃了灶台,桔梗噼里啪啦地烧着,火光映着他的侧脸,满是沧桑。
宋景没问,却把他的这一份深沉记在心里。
烧鱼的时候,宋景很自然的走过去,把调味料放了进去,吃完之后,又洗了锅碗,连她自己都吃惊。
刘耀文你还会做这些?
长发已成枯槁,随意的披在肩上,洗碗的时候,总是垂下来挡住视线。
刘耀文见她不方便,就想着找一根皮筋,找了很久也没找到就干脆自己帮她握着。
昏暗的屋子里,徒增了些暧昧的温度。
宋景感知到异样的信息素,下意识的身体紧绷。
刘耀文怎么,都是Omega,怕什么?
一句话让她无话可说,岛上的冬日格外的冷,这个小茅屋里只有一张床,小孩以同样的理由邀请她一起睡。
她拗不过只好答应,睡在一起热气总是多些,夜晚的月亮高高挂着,窗户纸依旧飘来飘去。
他们很快睡着,梦里宋景又遇见了很多陌生人,一个冷漠严苛的爷爷,还有一个自称是她父亲的油头男人。
安静的夜掺杂着凄厉的哭喊声,玫瑰开满整个院子,折射着月华的影子。
女人安静的站在一边,穿着一身黑色的制服,身姿挺拔,手中握着那柄剑。
公爵半躺在皮制座椅上,头上的金冠摇摇欲坠,他摩挲着手上的玫瑰花瓣,然后走向十字架,把花瓣放在那个人的伤口上,那人依然是疼的喊不出来,皲裂的嘴唇因为畏惧不停地颤抖。
公爵给女人使了一个眼色,女人剑指咽喉,顷刻间,那人便丢了命。
很快,他被拖走,埋葬在那片玫瑰花地里,玫瑰花似乎更美了。
幽幽的,放着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