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青玄!师青玄!”贺玄目眦欲裂,疯了一般的拍打着屏障,被他拍打着的地方漾出一圈圈红波,却是纹丝不动,连一丝裂痕都没有出现。
贺玄似乎知道了这样的拍打也无济于事,身上的痛楚越来越大,神魂的抽离也没有缓慢一分一秒,红光之中的人始终悄无声息,但不知道为什么,他却似乎能感到即将濒死,却了无生意的气息。
渐渐的,他软下了声音,他近乎哀求的小声的呼喊
“青玄……青玄……”
“青玄,出来吧……”
“青玄,快出来,我以后再也不会强迫你了……”
“青玄,我以后会对你好的……”
“青玄……求求你……快出来……”
阵中的生息越来越淡,贺玄的意识也越来越模糊,贺玄知道在师青玄彻底断气的那一瞬间他也会死,而且还是魂飞魄散。
他不知道师青玄在做什么,鼻翼间萦绕着浓浓的血腥味,而他却以为那只是自己流出来的血。在彻底魂飞魄散的前一刻,他才终于想清楚了
贺玄爱的人是师青玄。
贺玄或许恨师无渡,但他从没恨过师青玄。
贺玄对师青玄只有怨。
只有那么一点可笑的怨气。
就让他对自己爱的人伤害那么深。
就是这么简单,贺玄在他以为是恨,其实只是一点微不足道的怨气之中,用对师青玄来说最狠辣的手段去报复师青玄,打碎他的希望,碾碎他的尊严,把骄傲的风师大人当成一个娈宠一般肆意玩弄,最后,逼他走上绝路。
其实贺玄早就知道了,他生出了心魔,在曾经他还是地师的时候,就为这心魔埋下了隐患,直到“复仇成功”,他才可以让心魔肆无忌惮的折磨师青玄。
如今,没了他,也没了师青玄。
没了地师,也没了风师。
一切都没了。
石窟变得空荡荡的,魂飞魄散之后,连尸体都无法留下。
法阵生效后,地上的痕迹也都不见了。
但出乎意料的是原本法阵的中心,那个放着头骨的地方,出现了一个“人”。
准确来说,那应该是一具尸体。
一张平凡无奇的脸,青白的脸色,手脚上的厚茧可以看出他只是个平凡的农人而已。
若是师青玄看见这具尸体,估计会惊得说不出话来吧。
毕竟,他不惜付出魂飞魄散的代价,画出那“召尸阵”,为的可是召回他哥哥的尸体,好让哥哥可以用全尸安葬,而不是为了召回这么一具普通农人的尸体。
是有点好笑的,费尽心思得来了这么一次时机,结果这一切都是白费功夫,做的一切都打了水漂,而那个傻乎乎的布阵者,还以为自己已经成功了,却不知他用魂飞魄散换来的结果,却是假的。
几日前,帝都,聚仙楼――
贺玄中途离局,仅留谢怜,师青玄二人。
师青玄得到了《九方玄术》,贺玄却得到了一个差到极点的消息。
“大……大人!不好了!”
“出了什么事,如此急急忙忙的将我叫出来!”
“是……是……是祭地那边出了问题……”
“什么!怎么会!那种地方不是应该有重兵把守吗,怎么会出问题!”
“是……鬼伯他……”
“给我说实话!鬼伯他的为人我十分了解,不然我也不会派他去看守祭地,在他那不可能出了问题的!”
“大……大……人,属下不敢,半年前鬼伯被迁到祭地看守,其他守卫便多有不满,几日前那些该杀的以为不会出什么大事,便留了鬼伯一人看守祭地,跑出去喝酒。谁料想到他们走后鬼伯遭遇偷袭,身负重伤,总算是没让偷袭者闯入祭地。那些蠢货回来后对鬼伯的伤不以为然,竟然没给他留下一点灵药……”
“……然后呢!”
“今日那些蠢货又留下鬼伯一人看守祭地,跑出去寻欢作乐,鬼伯这次却遇到了更加强大的吞金兽!”
“那吞金兽只有像大人这样的绝境鬼王才有的一博,以鬼伯的实力是定然无法取胜的,更何况他还身负重伤。”
“……带那些蠢货回去之后,便发现护阵被打破,祭地周围一片狼藉,鬼伯早已气绝,被吞金兽咬下两只胳膊和一条腿……”
“祭地显然也有被闯入过的痕迹……但我等没有大人的命令,是不敢随意进入查看的……遂……先来禀告大人……”
“一群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废物!”
……
……
说来倒也算是好运,那祭地中的四个祭台被贺玄加筑了几乎废去半身修为的保护法阵,完好无损。正中间的那个,里面是放了他们一家人的仇人的头颅,自然是要日日夜夜受着各种各样的侵蚀,蛇虫鼠蚁的侵扰――当然也躲不过吞金兽的一阵糟蹋。
连祭台,带着上面的木盒,带着木盒中的头颅,被踩了个稀巴烂。
他答应了师青玄要带他看师无渡的头颅,自然是可以毁约的,但不知为何,这次他偏偏就是着了魔一般答应了师青玄。
能怎么办呢,既然真的没有了就先用假的代替吧,反正一个凡人也无法分辨不是吗?
骗人骗己,最终都没了命。恐怕说书人都不会讲如此精彩绝伦的故事吧。
记青玄――
善恶
即知何为善恶,曾亦妄想从良。
人心难测易变,世态炎凉,怎为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