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利亚番（5）

交换了彼此的名字之后，皓晚站起身，本想跨出冰棺，却没想到脚下一软，直直往前扑去，还是贝利亚眼疾手快地扶住了她。

他揽着她柔软的腰肢，而她则是趴在他的胸口，她能感觉到他加快跳动的心，以及手上小心翼翼地动作，她不明白，不过是初次见面的陌生人罢了，他为何会是这样的表现。

她借着他的力道，跨出了冰棺，舒展了一番僵硬的四肢，才对他致意。

皓晚谢谢！

又是空泛而无义的礼貌用语，像是在切断他们之间唯一的联系，不，他不想这样，他不希望重来一次的自己，跟她之间依旧是如初的横亘万古的距离。

贝利亚不用，你永远不用跟我道谢的！

皓晚嗯？！

她看着他棱角分明的脸，她能感觉得到他跟自己一样，从骨子里散发的那种桀骜，她不相信，这样骄傲的人，会对自己如此柔软，再说了，他们可是第一次见面啊。

皓晚看着眼前这片红土荒原，曾经满目绿意，如今满眼荒凉，也难为他们居然就为了自己，把一片充满生机的土地轮换为废土，只为了封印她。

她看着空中流转的黑白光幕，经由时空罅隙的拨弄，千万年之后居然还能有此威能，可见他们当初誓死封印自己的决心，是如此滔天。

也许是不想看到她那沧桑带着无尽悲凉的眼神，贝利亚开口打断了她的沉思。

贝利亚我们走吧，晚儿？

皓晚晚儿？你喊我？

她皱着眉头，有人喊过她阿晚或是阿皓亦或者阿姐，但从未有人如此亲昵地称呼她，然而本以为会反感的自己却又带着抹莫名的情绪，是因为这个称呼的独一无二么……

呵，她为什么还会对被背叛过的感情有所期待，她闭了闭眼，再睁开，如澈的紫瞳多了五分凉薄，四分淡漠，唯余一分清暖。

她转头凌厉的眼神看着他，这个跟他三个哥哥类似的生命体，但是他的身上却有着现在的自己讨厌的气息，那跟那群人相差无几的光之息。

皓晚虽然你说你拥有光明与黑暗两种力量，但我还是能够感觉得出来，你是光之族吧？

贝利亚……曾经是

不管是过去的自己，还是现在的他，早已丢失了光之子这种身份，在他被光之国驱逐的那一刻，就已经不是了。

也许是感觉到了她话语里对于光之一族的厌恶，他变成了曾经自己陪在她身边时的人类模样，看到他能变成类人态的那一刻，她确定，他的确是跟三个哥哥一样的生命体，只是看样子好像不是光之族。

因为她知道的光之族是无法拥有两种形态的，在知道他不是自己所厌恶的种族之后，她心里隐秘的欢喜，但很快她就收回了看向他的目光。

因为，那两个字眼。

皓晚曾经……

她的眼底掀起滔天波澜，曾经的她有多恣意，如今的她就有多狼狈，在她解开额心印记的封印时，一把长剑从中冲出，绕着她飞了几圈，上下摇晃，似是在向她抱怨，为何封住它，不让它跟她一起面对。

皓晚好啦，下次不会了~

安静下来的裁决乖乖躺在她的手心，她挽了个剑花，竖在眼前，银白的剑身上映照着她的容颜，苍白又狼狈。

最后她的视线停留在那双紫瞳上，曾经盛满星河的眼睛如今早已遍布了疲惫。

她叹了口气，席地而坐，也不在乎灰尘是否会沾染上雪白的衣衫，她只看着黑白光幕发呆，明明只要她一击就能打破，可她似乎被那背叛深深伤透了心，已不想再去面对纷杂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