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2)

霍克关门的时候瞥了一眼沃尔夫，当即决定无视他，正合沃尔夫的意。

沃尔夫在街角来回溜达，抬头看了眼房顶。 上面有几个人在放哨，他能分辨出他们包裹在大衣里的身影和手里的AK47。 

沃尔夫慢慢接近那栋楼，直到离开房顶上哨兵的视线——当然如果他们探出身往下看还是能看到他的。 

这栋建筑后有个停车场。 里面停了几辆豪华轿车，还有一辆金色的SUV、几辆闪闪发光的保时捷和捷豹跑车，还有一辆最新型的凯迪拉克攀登者。 他没看到低档的汽车，也就是说雇主得听到别的地方。 这里有一块牌子写着：私人停车场，但没写是用来停什么车的。 一个胖胖的戴着黑色风帽的管理员正在亭子盯着电视上粉色蠕动的东西出神。 要是没有车进来，那个管理员的视线估计不会离开屏幕上的比基尼美女。 

沃尔夫转身继续沿着小巷向后走。 他的靴子踩在碎石路上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 后门那里站着一个抽烟的人，他推着门以便一会能进得去。 这就意味着门一旦关上就会上锁，而这家伙只是个下人，没有钥匙。 

沃尔夫抬头确认没有哨兵往下看，就在后门口转悠，装作穿过小巷——然后，他停住了脚步，盯着站在那里的人，他认出那人了。 那人也同样震惊的看着他。

那是库尔特·奥马利，爱尔兰／德裔，以前和他住在同一个社区。 他们一起长大，沃尔夫入伍前，偶尔还一起去和女生约会。 

“是你么，库尔特？”

奥马利穿着白色的夹克和裤子，身材瘦长，有一头铁锈色的头发和精心打理的山羊胡。 看样子他在为赌场开车。 

奥马利呆呆地看着沃尔夫。“天啊，我以为你在监狱里！”

“我是待过监狱，在莱文沃斯待了一年，被人陷害了。”

“嘿，哪个进监狱的不是被陷害的。”奥马利笑道。

沃尔夫决定不去跟奥马利争辩。“听着，库尔特——我需要一份工作，我听说在你工作的这地方，基本上每个人都进过监狱。” 

“没错！”奥马利哼了一声，用袖子擦了擦鼻子。 “好吧，大部分进过。 不过这可不能成为你在这工作的理由。 你得买通圣地亚哥，让他给你牵线，要是他们需要人的话可能会雇你。” 

“圣地亚哥是谁？”

“厨房主管。 你得给他好处，他才可能给你工作。 我向我老爸借了100块给他，这破事花了我好多钱。”

“给你什么好处？”

“你可以喝剩下的酒，吃剩下的食物，他们用现金付你工资。 有时候你能捡到筹码，还可以兑成现金。 你真的走投无路了么，伙计？”

“是啊。”

奥马利把烟屁股丢掉。“你明天再过来，我……”

“我现在就得和圣地亚哥谈谈，伙计。 让我进去，我去找他。”

“这可不行。”奥马利伸手准备关门。“再见。”

“你想抽大麻么，库尔特？”

奥马利从门缝里探出鼻子，看了看小巷里有么有人。 “你真是个不知满足的人，现在开始抽大麻了啊？” 奥马利朝沃尔夫身后看了看，“好吧，就一会。”他从屋里拿了个拖把顶住门。“快点伙计，就抽几口……”

一下就好，一记上勾拳袭上了奥马利的下巴。

奥马利晕了过去，沃尔夫在特种部队锻炼的本事还没丢。 他把奥马利拖进屋子，热气扑面而来。 后门厅里一个人也没有，但走廊尽头的厨房里传来一阵阵丁丁当当的声音，伴着点单的喊叫声和厨师的抱怨声。 沃尔夫能闻得到烹饪食物和咖啡的香气。 

他把奥马利拖到柜子前，把他和清洁用品一起塞进了柜子里。 沃尔夫扒下奥马利的外套和皮带，把奥马利的手困在背后，又把一块油乎乎的布塞进他嘴里。 “抱歉，库尔特，”沃尔夫咕哝道，“等我出来的时候我一定记得把你放出来……”

沃尔夫脱下自己的外套，放进自己的背包，穿上奥马利的白色夹克。 他找了个洗手间刮了胡子，把自己弄干净。 他急匆匆的冲出洗手间跑进厨房，装作很着急的样子。 厨房里一片忙碌，没人注意到他，沃尔夫觉得即使有人注意到他背着个双肩包，也会把他当成打卡下班的人。 

＃

氧可酮让维里克滔滔不绝，让他想要接近这个女孩。 因为背痛，医生给他开了氧可酮，但他控制自己不要吃得太频繁。 但问题是，他现在越来越依赖这药物了。

“在马里的时候事情就变糟了，到了索马里就更糟糕了。”维里克说。 他抬头看着大床上盖着的红色丝绸帷帐。 昏暗的灯光下，他闻到浴缸里飘来漂白剂的味道。 他赤裸的躺在床的一边，单手撑着头。 罗斯穿着透明睡衣，跪在咖啡桌前的白色地毯上嗑药。 透过窗子，他能听到楼下赌场里庄家的报数声和人群的嘈杂。 有时候，他们会在这个屋子里为俱乐部的老板们开鸡尾酒会。 这时候，他们就会拉开窗帘，看着大厅的景象。 要是他现在拉开窗帘，下面玩轮盘赌、21点和大赌注纸牌的人就能从窗户里看到个一丝不挂的人。 赌徒们估计会走神的，他为自己的这个想法感到好笑，然后继续说：“有一天，我不想再当狙击手的靶子了。 我的意思是我天天为了退休金出生入死，去他的，我不干了。 我可以去布鲁姆公司干。 当我正要离开阿尔及尔时，我和范内斯将军去喝酒，几杯威士忌下肚，他给我讲了‘净化’的事，后面的事就顺理成章了。” 

“‘净化’是一个组织么，罗杰？”罗斯一边把粉末倒在玻璃台面上一边问。

“可以说是一种秘密社团什么的吧。”

“像麋鹿俱乐部一样？”

“算是吧！不过这个很机密，而且会改变世界的！”维里克笑道。

“怎么改变世界？”

怎么改变？维里克可不打算告诉她。 维里克怀疑她在故意把他领向这个话题——也许她是个探员？ 

不，不可能。

不过他还是应该调查一下。 也许今晚晚些时候，他有点厌倦这个女人了。 

他看着罗斯，扫视着她玫红色和蓝色的内衣，她纤细的手指正努力地切着海洛因。他告诉罗斯他不会碰毒品，但看看他现在，氧可酮上瘾，没多大区别。 他掏出氧可酮和另一片药吞下去......

这时，一个司机推着手推车进了门。

“这他妈的是怎么回事？”罗斯迷迷糊糊地说，一点淑女风度都没有。“他在这干什么？” 

“门应该是上锁的，”维里克赶紧拉起紫色的床单盖住自己。 “你是怎么进来的？滚出去……” 

“对不起，先生。”小司机道歉，但语气里听不出一点道歉的意思，因为药物和灯光的关系，维里克看不清司机的脸，但他模模糊糊的看到手推车的下层放着一个双肩包。 

“我们什么也没要，赶紧出去。”罗斯说。

“该出去的维里克，”司机说着，关上了身后的门，从外套兜里掏出了手枪。 

“该死的，”维里克的裤兜里有把.25的手枪，但它现在被丢在浴缸旁的地板上。‘太粗心了，都是氧可酮害的，白痴！应该在大厅里安插个保镖的。’

但他一向不喜欢保镖知道他的私事......

“他们给了你多少钱？”维里克问。“我看你像个好人，你要是给我干能拿到双倍的钱。” 

“我以前就为你工作过，”司机说着调亮了灯光。 这期间他的眼睛从未离开维里克，枪口也没有一丝摇晃。 灯光亮起来后，罗斯哀叫着爬到了咖啡桌后面。 

“沃尔夫！”维里克喊出声来。

“是我，少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