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着（十一）小小何

我和何运晨走回来时的路，一脚一脚踩在树叶上沙沙作响，我心里面一直响着这些节奏。

我一句话不说，但是一直跟在他身后，他却一直对很多东西好奇。

何运晨恩齐你看，这些小红果子。

何运晨蹲下来摘了一个递到我面前看。

不知道这是一种什么东西，小小的，但是长得像草莓，又不是草莓。

曹恩齐这是什么？

我问出声，看着何运晨不说话，有点懵逼。

何运晨你尝尝。

何运晨拿着一个看起来很大的果子塞到我嘴巴里，我猝不及防。

曹恩齐哎！没洗！

我说着把嘴巴里的东西咬碎，味道不是很好，没有草莓那么甜，涩涩的，我的表情有些痛苦。

曹恩齐不好吃！

我立刻就说出来了，就看着何运晨憋着笑看着我。

何运晨哈哈哈哈哈，你猜猜这是什么？

我想了想，就说

曹恩齐一种野果？看起来像草莓，但是又不好吃。

何运晨又不说话了，他神秘兮兮的又摘了一个拿到我面前，很小声的告诉我

何运晨这是蛇的果实，上面有蛇的唾液，你吃了这东西，蛇马上就会找过来！

我有点懵逼，其实我还是比较怕蛇这些东西的，有点害怕……

曹恩齐那怎么办？

何运晨啊！来了来了，快跑！

他突然叫一声把我吓一跳，我头也不回的撒腿就跑，我是真服了！

当我跑出很远时，才感觉到不对劲，我停下来发现何运晨没有跟上来，回头一看，这人，居然在后面笑！

我立刻就明白了！

曹恩齐何运晨！你死定了！

我又冲上去看着他幸灾乐祸，我从地上摘了一颗立刻塞进他哈哈大笑的嘴巴里。

何运晨咳咳咳……啊，好涩！

他弯下腰来，把嘴巴里的果子吐掉。幸灾乐祸的人变成了我。

曹恩齐哈哈哈哈哈，现在你也会被蛇抓到了！

我赶紧向前跑，走的飞快。

何运晨曹恩齐！你玩不起！

曹恩齐哈哈哈哈，明明玩不起的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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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终于在何舅舅打电话找我们之前回家了，我累的嘴巴冒烟，一到家就框框喝水。

大舅恩齐怎么累成这个样子？

大舅何运晨你是不是欺负人家？

大舅一手叉腰，一边训斥何运晨，我在大舅后面高高的把头抬起来得瑟。

何运晨才没有呢！

何运晨看着我，立刻否认。

曹恩齐没有没有，大舅我们两个人玩的太累了。

我立刻在何运晨的眼神里看到了人情世故，立马开口否认。

大舅他没欺负你？我才不信，何运晨我还不知道？

大舅他啊，小时候就这样，老欺负人。

何运晨一听就坐不住了，立马跳起来把大舅拉着住房间里走。

何运晨大舅大舅，哎哎哎，点到为止，我饿了

何运晨吃饭！吃饭！

何运晨这样子，肯定心里有鬼，我突然想知道是什么。

吃饭的时候我就一直在想怎么让大舅偷偷告诉我，心不在焉的，何运晨和我咬耳朵我都不搭理。

何运晨咳咳咳，最后一口我要！

我筷子还没下去，何运晨就叫起来，我看着他，夹起了那最后一口

曹恩齐不给。

我非常冷静的说出这一句话，然后把最后一口当着他的面吃掉了。

曹恩齐嘶~

进入嘴巴的那一刻，真的好辣

何运晨哈哈哈哈哈让你跟我抢哈哈哈！

何运晨已经笑的上气不接下气，我一边喝水一边看着他。

何运晨咳咳咳咳咳……

突然何运晨猛地一咳嗽，我立刻就笑起来。

曹恩齐哈哈哈哈我就知道，所以一直不说话！

我们两个人都杀敌一千自损八百。

吃过饭之后，大舅喝了不少酒，感觉有些晕乎乎的，何运晨和舅妈洗碗去了，我突然就想到一个好法子。

曹恩齐大舅，你知不知道小何小时候的事情啊？

我和大舅坐在一起，偷偷的说话。

大舅那当然，不过这小何，还害羞，不让我说。

他摇摇头，表示要保密。

曹恩齐大舅，你是不是喜欢喝酒，改天我过来，给你带瓶超级香的。

我偷偷的告诉他，大舅一听就两眼放光。

曹恩齐舅妈平时不让你喝酒吧？我偷偷的给你。

我和他睁着眼睛，表示我都懂。

大舅太好了！太好了！

大舅把我拉到一边，和我说了很多事情。

比如，小时候的何运晨可调皮了，带着小孩玩火，结果晚上做噩梦，尿床，偷偷的把裤子藏起来，用水泼在床单上，伪造是何爸何妈做的，结果第二天裤子就被何妈找到了，一顿毒打。

再比如，和其他小孩去偷桑葚，把一颗树上的果子全部摘下来了，吃的身上都是洗不掉的果汁，被其他家长告状到何妈那里，结果被罚给其他小朋友洗衣服，一边洗一边哭。

再有，偷吃很多很多蛋糕，牙齿痛，去医院换牙齿，害怕的哭到晕过去。

还有，在学校想当老大，结果被大家看不起，被高年级的小学生威胁，不敢告诉老师偷偷的晚上在被窝里哭。

结果小学一直和女生玩过家家，总是当爸爸和小狗，现在还有点向往小时候的生活。

考试考砸了哭鼻子，把卷子藏起来，结果被何爸发现，一顿问候。

吃不到喜欢的东西难过的不要不要的。

期待每次的生日，每次生日都需要家里人准备的仪式感。许愿的时候要提前两天想，然后许很久很久。

何运晨越来越大，人有礼貌，懂事，成绩好，再后来高中考了个好学校，为人善良，热情开郎，最后考了自己喜欢的北京航空航天，如愿以偿的变成一名优秀的律师。

他是别人家的小孩。

曹恩齐何运晨是一个很好的人，每个人都会好喜欢和他相处的。

我认真的和大舅说。

大舅小何这孩子，是真的很好。

我们两个人又坐回了原来的地方，我看着天上的星星，突然感觉自己好像很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