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大雪纷飞如同鹅毛，但怎也熄不下师无渡心中的怒火。滔天的愤怒好似要把他的理智燃烧殆尽。

因愤怒而急速流动的血液冲击着耳膜，心中的恼怒，气愤，不甘，羞耻，和······酸涩，委屈，害怕······以及担心杂糅在一起，如烈火一般燎烤着师无渡单薄的胸膛。

咯吱——，一支墨梅种是禁不住这凌冽刺骨的大雪，早就不堪重负的身枝参差的断落，一声脆响掉落在地上，摔了个香消玉殒，花枝落地。

听到这动静，师无渡陡然停下了脚步，好似猛地回过神一般定在了原地。转头望去，却只看见一支掉落的寒梅，树枝摔断了好多，花瓣散落遍地，说不出的凄凉。

师无渡回首，定立在那里，看着这地上摔散的梅花，静默了一会，神使鬼差的向前去，捡起了一朵摔散的墨梅，握在手心，不知思索着什么。

贺玄追了出来，顺着师无渡在雪中留下的脚印，来到的一个偏僻但静谧的巷子中。

这里······

贺玄愣了一下，默默的顿了一下，但最后还是追了进去。

贺玄追了过来，远远地看见了蹲在地上的师无渡，不禁一愣。

他记忆里，有一个人，也曾像这样蹲在哪里，拾着地上的梅花，那个像谜一样的人，在贺玄生前平淡的日子中填上了一丝不一样的色彩。

现在回忆和现实重叠，彼此抵消和修正，在同样的面容中展现。

贺玄像活人一样屏住了呼吸，浑身的血液又沸腾起来了。

太像了······

“贺玄！？你···你怎么来了！”

贺玄快飞出的三魂七魄被师无渡一下喊了回来，愣愣的看着师无渡,“我······”贺玄思绪杂乱的看着师无渡，脑中走马观花，轮番轰炸。

“你还有脸来，阁下的脸皮，我可是真领教了。”师无渡鄙夷的看着贺玄，站起来，准备转身离开。

“花开花落自有定数，旁人再怎么干预，到最后，都会凋落。你现在把花收起，到最后也无济于事，更何况，是这凌傲的墨梅。”贺玄盯着师无渡，和他收在手心的花并不理会师无渡的话。

“······”师无渡看了看手心的花，本想噎一下贺玄，却得到了一个这样的答复。无语，过了一会，淡淡说：“梅花再傲，那也是一朵的花，总是娇嫩的，但需要看你有没有那个决心，去触及这高高在上的花多了，否则，只会被那寒冰冻伤。”

贺玄没想到师无渡会这样答，看了看，说：“但还有一种方法，比如像现在，这梅花落在地上，不就触手可及了？”

“但是，这花凋落了，终会枯萎，你不也说了吗？那时，旁人再怎么样，也无济于事。”

师无渡抬眼，偏头看他，问：

“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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