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5 细数的时光

高中时候总想着，大学是多么美好的一件事啊，高中真痛苦，那么多的作业，明明做也做不完，却总还是要背着它去上课。明明一堆纸而已，放在书包里，日日夜夜的，竟也能决定自己的人生。

我没有一个完美的初中生活。

在高中里，遇到王俊凯也纯属偶然。

可他却是带给了我和未来的那个人，最是让我放在心上思念。

从来我都是想着，有他的城市便是最好。等我上了大学，纯粹的友谊变成了市侩，唯唯诺诺的缄默女生变成了寝室里唯一不被待见的女孩，我反而开始闷闷不乐地怀念起高中来。

我和王俊凯是怎么遇到呢？

我仔细想了一想，是那次，在高中的阶梯教室里，他不小心把水洒在了前排端坐的我身上。

“抱歉，抱歉，”他一边说着，一边匆忙从旁接过纸巾替我擦拭，“我给你把外套洗了吧？”

“不用。”

我摇了摇头，从他手里匆匆拽过衣角。

我是属于比较腼腆的那种类型了，上了大学以后，我才迫不得已变成了一个可以斡旋社交的人，可就那一次，被校长发现并以“交头接耳”点名：“三班的程程和七班的那个男孩子在干什么？”

“啊？”

周围的目光霎时便都转了过来，看得我燥热。校长的目光从台上扫下来，定定在我与他之间顿了几秒，继而声色俱厉：“各班班主任注意管理一下班级纪律，即使是高二阶段，也不可以随意松懈。”

“程程，校长在讲话，”班主任很严肃地走到我身边，沉下声来，“不要交头接耳！都点我们班名了！”她敲了敲我的椅背，转头看了王俊凯一眼。

而我，早已很不是滋味地垂下了头，心下黯然。

这一场乌龙，竟是由我收尾，看着我面色灰沉，他心里许是过意不去，在我收拾完所有的东西踏出班级时，竟从七班跑来拦住我：“程程！”

我抬眼看着他，彼时的我，与他并不熟，我淡淡说：“外套真没什么事。”言外之意，不要再为了这一件小事来叨扰我了，比起外套来，让我在全年级学生面前被校长点名，兴许才是那时的我最在意的。

我心里的不快被他揣摩。

他犹豫了一下，接触到我的目光隐隐有些不好意思：“……呃，我请你吃东西吧，当作我给你赔礼道歉。”

“不用了，太晚了。”

“没事，我不请你吃一次东西，总感觉心里有道坎，你家里人会来接你吗？”

“我自己走。”

“自己走？这么晚了。”他看着我慢慢思忖了一下，“那吃完东西我送你回去，这样就好了。”

我没有再坚持，那时我想着，故作的坚持反而显得我有些小气了。我确确实实，又是因为点名那件事而闷闷不乐着。他是七班的王俊凯，自我介绍时，我连他的脸都记住了，总不能出了事，再求救无门。

人影在小店里层层挨着热气，每一个灯火昏黄的小摊前，都挤着一个又一个面色不一的学生，有人从人堆里匆匆递出五块钱来：“没带手机，现金，阿姨！”做杂粮煎饼的阿姨便手忙脚乱地接过去了。

接着就喊：“要什么？”

“最普通的那种煎饼！加辣啊！加辣！一定要辣的，阿姨！”

阿姨忙不迭应一声，面饼铺在烙铁上的声音便吱吱地传来了。

我闻见煎饼的香气，侧目看了一眼，王俊凯在我身前轻轻地用手拨开路中间的人影：“你想吃煎饼？”

“都行。”

“甜的辣的？人有点多，”他略微垫脚，“你在这儿等我一下。”

话音还未落，那个黑色的书包便随他一起，钻进人堆里去了，不一会儿却又钻了出来：“甜的还是辣的？”

“甜…”

“行。”

我没有说完剩下的话，那句“甜辣”就在他满头大汗递给我一份甜酱煎饼时辗转咽了下去。“好吃吗？”他手握着一份辣酱煎饼，边呼热气边问我。

我愣愣点头。

咬了一口，落入唇齿的里脊肉告诉我，这份煎饼，绝对不止五块钱这么简单，他说这煎饼不当饱，要吃，就要吃饱。

“点吧。”

看着手里的菜单，我有些犹豫，他罕见地瞪大眼睛催我：“真没事，吃个炒面炒饭而已，不要紧，你不用担心，我爸妈每个星期都会给我零花钱。”

“一份煎饼就够了。”

“天天上课用脑子会很饿的，多吃点，”他从我手里接过菜单，眼睛扫视着菜单上的字，“牛肉火腿炒饭，你吃不吃？”